就是下意識的尋找最安全的逃命的時機。嚴真瑞穩穩當當的坐著,看似無害,可週芷清就是覺得,一旦她妄動,他會立刻露出獠牙來。
再等等。
有時候逮與被逮之間,拼的不只是武力和體力,還有耐心。能不撕破臉,還是不要和他撕破臉的好。
嚴真瑞從沒笑的這麼肆意,從沒笑的這麼溫柔,昏暗的燭光下,那張俊臉上滿滿都是愛意和柔情。他拍著床板,道:“清兒,坐過來,坐到本王身邊來,聽話——”
他語氣輕柔,像是哄著不聽話的孩子:“你來,我就給你糖吃。”
可這語氣輕柔的背後是忍無可忍的戾氣。再不過來,他快要沒耐性了。
周芷清可不是饞糖吃的小孩子,不管嚴真瑞偽裝的有多好,她再也不會信他。
她離嚴真瑞遠遠的站定,堅定的搖頭:“王爺,你想說什麼,只管吩咐就是了。”
她才不要去,他就是醉了。不管他現在說的好聽,可她真要聽了他的話坐過去,雖然不會被打,可卻一定會被他吃掉。
嚴真瑞頹唐的嘆了口氣。
周芷清幾時從他臉上見過脆弱這種東西,因此一見之下,不由的有些心軟,深刻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不該這麼對他?
周芷清動了動腿,有點不受控制的想要往前。
哪知她這一動,嚴真瑞的眼底立時露出精光來。
周芷清嚇的腿一軟,腦子清醒了些,開始不斷的退後,再退後:乖乖,差一點就送上門了,到底是他醉了還是她醉了?
離門不遠了,只要能跑出去,王府那麼大,嚴真瑞再想抓她就沒那麼容易,況且眾目睽睽,他也不願意這麼丟臉的。
嚴真瑞眼神戒備,一眼就看穿了周芷清的心思,他卻處變不驚,端坐不動,甚至還嘆了口氣,道:“清兒,你怎麼這麼淘氣?別跟本王鬧了,快點,乖乖的坐過來……”
誰跟他鬧了。
周芷清不僅覺得此時的嚴真瑞陌生,還很幼稚,她終於離門近在咫尺,她再沒耐性,忍不住拔步就跑。
她這一動,嚴真瑞立時就從床邊騰身追了上去,惱羞成怒的道:“周芷清,你給本王站住。”
看,剛才還芷清、清兒呢,其實呢,只要達不成他的目的,他就立刻翻臉。
周芷清看著被踢碎了的門板,更是堅定了非跑不可的心意,絕對不趁他喝醉了的時候讓他得逞。
那紅綾做了什麼?不就是有染指他之嫌麼?他就拖出去要砍要殺,要是自己讓他碰了,他不得把自己活剮了?
周芷清想要奪門而逃,卻被嚴真瑞先行一步堵在門口,情急之下,她只得隔著桌子跟嚴真瑞討價還價。嚴真瑞壓根不聽她說什麼,只試圖要抓住她。她往左,嚴真瑞便往左,她往右,嚴真瑞便往右,瞪著一雙殺氣騰騰的眼,隔空就已經將周芷清碎屍萬斷好幾回了。
兩個人就跟貓捉老鼠一樣,滴溜溜亂轉。
嚴真瑞氣急敗壞,一揚手就把桌子掀了,踩著桌子的殘骸,上前一步攔腰將周芷清抱住,便往屋裡的床上拖。
周芷清也被逼的狠了,見逃不脫,索性一低頭,死死的咬住了嚴真瑞的手腕。
她的牙齒尖利,饒是嚴真瑞手腕用力繃緊,還是被他咬出了血腥味。他一甩手,周芷清就倒摔在床上。
他血紅了雙眼,低斥道:“你敢敬酒不吃吃罰酒。”
周芷清一揚臉,毫不客氣的回嘴道:“我現在只是府中的婢女,不是你的女人,你休想逼我就範。”
嚴真瑞被周芷清喝斥醒了,他眼的中血紅色緩緩褪去,染上了一層淡漠的雪白,他仔細而認真的打量著周芷清。
周芷清下意識的往後瑟縮了一下。他的眼神那麼冷,那麼硬。
“做我的女人,還比不上做個奴婢嗎?”
周芷清不知道說什麼了,雖然義憤,可是話不能亂說,她只是胡亂的找著藉口:“奴婢,不是從前的周芷清,王爺卻還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奴婢配不上王爺,奴婢不想王爺清醒過後就後悔……”
“那麼你呢?後悔了?”
“不,不後悔。”周芷清痛苦的別開臉。她不後悔跟過嚴真瑞,可同樣不後悔拒絕嚴真瑞。她真的怕了,她不要跟個難取悅的殺人惡魔在一起。
在一切的一切面前,都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哪怕現在要承接他的濤天怒火。
嚴真瑞沒發火,只是他離開床邊,離開周芷清,直挺挺的站著,好像剛才是他發癔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