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仙宮剩下的修士自然是要回仙宮的,清淵也準備帶走江籬,卻沒料到萬林竟也要一同前往仙宮,並且抱著江籬一副不願撒手的樣子,沉錦見狀,薄唇微微一抿,隨後低下頭去,掩飾了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霾。
……
江籬昏迷了整整三日。
她醒來的時候,剛剛睜眼,就看到床邊坐著的崔靄。
“你醒了?”崔靄見到江籬醒來,立刻高興地道,“擔心死我了。”
江籬發現崔靄一直握著自己的手,她意識到這一點兒心頭猛地一沉,隨後將手抽出,冷冷道:“不要靠近我。”
“師姐,你怎麼了?”
崔靄擔憂地問道,奈何江籬並不回答,只是冷聲道,“我不想看見你,你立刻離開典藏樓!”
“師姐?”崔靄一臉難以置信,她怎麼都想不通,師姐為什麼會趕走她。“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了?師姐,你不要趕我走。”崔靄畢竟年幼,這會兒心頭慌亂,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然而江籬不為所動,直接用武力將她趕出了典藏樓,隨後還開啟了典藏樓的禁制,不準任何人靠近。
趕走崔靄之後,江籬就坐在凳子上發呆,她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上次劃破的傷口早已經恢復,而那疤痕,依舊紅得耀目。
她從乾坤袋裡掏出那塊指甲蓋大小的透明石頭,這個就是她自己吐出來的東西,想來也是和那天地乾坤有關的,因為萬林曾說那天地乾坤有吸納萬物淨化汙穢的能力。
她的體內有一件神器,而這神器,還能夠將別人的運道轉化成自己的福緣。
這是真的嗎?
她不知道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只知道,臉上的紅疤是那麼的刺目。只是她根本感覺不到體內藏了任何東西,哪怕用刀切開面板,在血肉之中翻找,她都無法找到任何東西。
江籬甚至割下了臉上的那一塊麵皮也無濟於事。
她的臉會慢慢恢復,最後變成從前的樣子,彷彿那些自殘行為,並不曾發生過。
江籬將自己一個人困在典藏樓裡,整日渾渾噩噩的,她甚至想過自殺,只是自爆元神的那一瞬間,她想起了從前的那些往事。當初控屍門的師父傳音於她,讓她活下去;金銀蟒為了讓她活下去,引開了那些正道修士;路遠師父為了讓她活下去,拼盡了最後一絲殘魂,還有老祖,為了讓她活下去,將她牢牢護在身下,自己險些成了一具乾屍。
所以她必須活下去,只是從今往後,她都只能一個人了。
……
江籬在典藏樓關了整整一月,她開啟禁制的那天,天空飄著細細的雨絲,她沒有施展任何法訣為自己遮雨,就那麼靜靜地走在雨幕之中,任由頭髮被雨水打溼,一縷一縷的貼在她臉頰上。
她一步一步緩緩走上了滄瀾仙宮的白玉石階,往仙宮正殿而去。
途中遇到沉錦,他見到江籬這般模樣,便抬手掐訣,為她頭頂撐了一方結界,替她遮住了雨簾。“師姐,你出來了。”沉錦抿了下嘴唇,柔聲道:“人死不能復生……”
他本是想跟江籬說上幾句話的,卻沒想到她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竟是完全沒看見他一樣。
“師姐!”沉錦又喊了一聲,江籬仍是頭也不回地往上走去。
“沉錦師兄,她都不理睬你,何必呢。”採晴有些氣悶地道,她看著江籬的背影,心頭很不是滋味,他們一同進入仙宮,當初她修為最低,如今,卻已將他們遠遠拋在身後了。
她還是仙宮沒甚地位的弟子,而她,現在已經是典藏樓樓主。想到前些日子掌門把典藏樓完全交給了江籬,採晴心中就十分不滿,可惜敢怒不敢言,只能私底下罵上幾句。
“醜人多作怪。”她看著江籬恨恨道,然下一刻,採晴覺得臉上一疼,她捂著臉頰,一臉驚慌地瞪著四周。
“誰?是誰?”她被人扇了一巴掌,臉腫得老高,只是明明有人打了她,她卻什麼都沒看到,根本不知道是誰動的手。
“沉錦師兄?”採晴捂著臉頰眼淚汪汪地看著沉錦,“你有沒看到是誰?”
“能夠做到的只有元嬰期以上的修士,知道是誰也無濟於事。”沉錦淡淡道。雖然他也沒看到,但他已經猜到了,打人的,自然只能是還在仙宮做客的永珍城主萬林。
“如今江籬師姐並非你能招惹得起的。”沉錦瞟了採晴一眼,看在幼時便相識的份上,提醒她道。
如今的江籬師姐,與他也有了太遠的距離。沉錦心頭一沉,腦海之中,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