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那修士轉過了頭。
修士看起來二十來歲的年紀,模樣自是清俊。他笑容溫和,此時回頭看向沉錦,面上沒有絲毫不愉之色。
然而這樣子,更讓江籬心寒。
“哦,你想加入滄瀾仙宮?”那人抿唇一笑,“抬起頭來!”
說完之後,眉頭略略一皺,隨口便道:“資質不夠。”
沉錦身子一顫,見那人慾走,下意識再身後抱住了他的腿,“仙人,您再看看。”他當年還在宮內,便得遇滄瀾仙宮修士,說他與那仙宮有淵源,只要能憑自己的本事入修真界,遇到滄瀾仙宮弟子,便能帶他進入滄瀾,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信心,卻沒料到,對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並且還是在仔細打量他之後。
沉錦到底有些聰明,頓時心頭一顫,莫非,他與那指點之人關係交惡?沉錦正要鬆手,卻覺得手有些不受控制了。
他緊緊地攥住了修士的褲腿,這等動作,自然引得周圍一片責罵。
那修士面露不虞之色,抽腿之時微微抬腳,沉錦便飛了出去。他落地之時周圍的一片都散空了,還有人趁勢送了個石墩上來,沉錦便砸在了石墩兒上,他還未曾修煉過,這麼一砸,瞬時就昏了過去。
等到那滄瀾仙宮修士走遠,江籬才跑到了沉錦身邊。她過去的時候遇到不少阻攔,同樣,還有些懾人的目光一直鎖著她。
沉錦可是得罪了滄瀾仙宮的人,這些人巴結不上仙宮的人,但踩上一腳這無知小兒也是不錯的,總算是為滄瀾仙宮做了點兒事。日後說起也有面子。
其中一個大漢用手指指著江籬的臉,“你跟他是一起的?”
江籬便答:“恩。雖一路來的,但他不知好歹衝撞仙人,實在是罪有應得。我只是來收個屍,免得擱在這路中間,擋了大夥的道。”
“這可還沒死。”
“永珍城可不能隨意殺人。”踩幾腳可以,但此時這人沒死,連仙宮的人都留了他一口氣,這些人自然也不敢去當那害命之人。
江籬便道:“這樣還能活?”
一個沒有修煉過的凡人,受了這傷,身上沒有一星半點兒靈石剛剛入城的窮光蛋,想活,那真是門都沒有!
“好好,收了收了,省得擋道。”江籬便上前拖了沉錦就走,動作大大咧咧,拖得沉錦磕磕絆絆,本來就剩一口氣,現在就只有半口氣吊著了。
圍觀的修士還有人喊,“你當心點兒,死你手上了還得去跟城主護衛隊的解釋。搞不好就交代了。”
江籬便躬身行禮,很是客氣地回道:“多謝提醒,差點兒忘了。”
“醜是醜了點,卻不是個蠢的。”
在這樣的議論聲中,江籬將沉錦揹回了客棧,他身上的傷很重,僅剩下一口氣吊著,離死不遠。
她拿出有靈氣的草藥根放入沉錦口中,勉強替他吊著那口氣,緊接著翻了一下儲物髮簪,猶豫了許久,才將她捨不得吃掉的丹藥給沉錦喂入口中。
……
遠處,滄瀾仙宮先前那名弟子折了一片葉子,那翠綠的樹葉在他手中化成了一隻翠鳥,循著那道氣息飛了過去。
這人,是滄瀾仙宮須臾長老的得意門生,乃是如今滄瀾仙宮年輕一代極為傑出的人物,在修真界有玉面公子的美稱。
而此時,這個溫文爾雅的玉面公子,神情有些猙獰。先前那小童身上,竟然有他師父留下的印跡。
須臾長老在仙宮地位頗高,執掌仙宮東亭山,負責仙宮丹藥分配,乃是一等一的肥差。作為須臾現在最受寵的徒弟,他資質好,獲利自然極多。
然而那小童,他一眼便能瞧見對方是天玄體質,這種體質在修真界極為難得,當初為何師父沒有直接將他帶走。
莫非,他在凡間身份特殊,有屬於自己的天命?所以才會弄出一個考驗,給他體內留了一道訊息。
任何滄瀾仙宮的修士都能讀懂那道訊息。
若在修真界遇到此子,便是與我仙宮有緣,將其帶回東亭山,我會親自教導。——須臾。
這樣的人去了仙宮東亭,他的地位定然不保。
玉面公子張玉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在那個時候也不能將其直接殺死,否則的話永珍城會派人調查,要知道,這永珍城的城主,與仙宮可是有不少的糾葛。不出所料的話,他也能讀懂那道訊息。
那傷很重,以一個沒有修煉過的凡人來說,最多一個時辰之後就會死亡,但張玉仍是不放心,便放了靈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