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筱熠眉頭雖然緊鎖,但目光卻愈加深邃堅毅。
因為疼痛,雖然是酷寒的天氣,額頭上和身體上卻佈滿了冷汗!
舞雪及時地輔助楚華音,用乾淨吸汗的毛巾擦去風筱熠身上的汗珠。目光無意間相觸的剎那,風筱熠身體一震,楚華音頓時停止了手術,“感到疼了嗎?”
“你繼續!”風筱熠說著話,目光卻停留在舞雪的臉上。
這張臉龐出奇的蒼白,分明是從來不曾見過的陌生,但是剛才四目相交的一瞬,竟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是舞雪才是的眼神……
是自己看錯了嗎?
這個瘦弱的小廝,從進至營帳便一言不發,雖然是男人的穿戴,但是身體卻是不相稱的瘦弱,從光滑沒有喉結的喉嚨看,還有打有耳洞的耳朵判斷,此人應該是女子而非男子。
聽說楚華音收了一個徒弟,難道便是此人?
見風筱熠盯著自己看,舞雪不禁垂下眼簾,繼續著自己的工作。鮮血的味道和屠殺般殘忍的醫療場面雖然讓舞雪感到難受,但依然強忍著。
此時的風筱熠承受著怎樣的痛苦?這個男人比她想象的更要強大!
眼看自己的血肉之軀被刀具一片片割下,卻毫無怖懼之色,似乎被切割的不是自己的身體一般!
去處腐肉後,用藥酒消毒,再撒上吸毒的藥粉,卻並不用紗布包紮。
這個女人留下!
處理完畢,楚華音的手指未曾染上半點血汙,所有的工作都靠器械完成,動作熟練麻利,切割止血一氣呵成,那些自以為醫術不錯的軍醫,簡直不值一提!
“這些白色的藥粉具有止血消炎吸毒的作用,當藥粉變成黑色的時候,就要及時除去,撒上新的藥粉,這個間隔大概是一個時辰,換三次後,可以兩個時辰換一次藥,再換三次,便可以晝夜各換一次,三天後,你體內的毒液清除乾淨,便可以上生肌治癒的藥粉,大概需要五天便可以癒合,下床活動應該不成問題,但領兵打仗尚需一些時日!”楚華音交代道。
“戰事不待人,你還是用快一些的方法為好!”風筱熠皺眉道。雖然知道這樣的傷口不可能藥到病除,但是他的耐心卻有限。
“這便沒有辦法了。”楚華音面色不悅,如果不是看在雲劍夢和舞雪面上,你死定了,本神醫才不會自找麻煩救你,哼!這已經是最為完美快捷的方法了,還敢挑剔!
傷口在胸口上接近心臟,要保命只能用循序漸進的方法,保守治療。
如果是在四肢上,想快,那很容易,直接拆下一條胳膊,或者卸下一條腿不就成了?!
“涼月,走吧,去看看別的傷員!”楚華音起身道。
“你可以離開,這個女人留下!”風筱熠指著雲舞雪道。
楚華音頓住了腳步,“他是我的徒弟,沒有你要的女人!”
“就這樣的易容術就可以矇騙過我的眼睛嗎?”風筱熠冷笑。
楚華音的後背開始出冷汗,難道被這小子看穿了?認出了舞雪?
正疑惑間,卻聽風筱熠繼續道,“不管是你的徒弟,還是何人,我要留下什麼人,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原來不是看透了舞雪的身份,而是識破了舞雪的性別……
楚華音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太子殿下真是連生病都離不開女人,不過我這個徒弟已經許過人了,我要保她周全!”
你的眼神和她很像
“軍營中的男人原本就如同豺狼虎豹,你如果要保她周全,就不該帶她到這裡來!”風筱熠的目光咄咄逼人,滿臉的霸道之氣。
“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能強人所難吧!”楚華音急了,如果不是舞雪好心要留下來給風筱熠療傷,他才不願意受這樣的約束。
“師傅,你去照看別的傷員吧!我稍後便過去。”舞雪發話道。
楚華音雖然不放心,但見舞雪神色認真,便握了握舞雪的肩頭,帶著藥箱離去。
“到我身邊來!”風筱熠看向雲舞雪。
“太子殿下有什麼吩咐?”
風筱熠起身,伸手握過舞雪的下巴,“你是個大膽的女人,你的眼中沒有懼色。”
“一路上跟著師傅,見多了傷病之人,也見慣了人世的離合悲傷,還有什麼可害怕呢!”
“你的眼神和她很像……”風筱熠嘆息道。
“太子心中的那個人嗎?”舞雪平靜地迎著對方的目光。
“是吧!到我身邊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