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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師的事都說了,壯兒的事也就不必瞞著皇帝,徐循藉機道,“沒有了,我把他的身世原本都和他說過。孩子聽了很羞恥,再也不要見她,如今兩個月過去,都沒念過她一句。”

皇帝神色微霽,“還算知道些廉恥,懂得要好,那便是有救的。”

“他可也有一半是你的骨血。”徐循終忍不住為壯兒說話道,“多大的孩子,一件壞事也沒做過,怎麼聽你的話,他像是時時刻刻都預備犯下大罪似的,竟不是父子,反成仇人了。”

“就是因為我的血脈也不算太好,所以才擔心不是?”皇帝嘿了一聲,也不是沒有自嘲。“像媽要擔心,像爹也要擔心,這該讓人如何不擔心他?”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還如何進行下去?皇帝擺明了就是不喜壯兒,就如武姜不喜長子莊公一般,這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徐循雖為壯兒不平,卻亦是無能為力,皇帝雖然口口聲聲十分愛她寵她,但基本上和他有關的事,似乎沒有一件是她能改變得了的。

把事情推給皇帝以後,徐循便不再管了,一心只教導點點和壯兒,連出遊的次數都減少了。仙師的話,令她感觸頗深,算算點點也就只能在身邊再養個十年左右,十年以後,她才四十出頭,遊幸的時間還怕沒有?但和女兒朝夕相伴的日子,卻真是過一天,少一天了。——當然,她也是怕自己教得不夠用心,將來把點點養出阿黃那樣執拗的性子,那就是再後悔都來不及了。

點點懵懵懂懂、沒心沒肺的,自是不懂大人們的事,只覺得娘忽然多了時間陪自己,也挺開心。不過,她雖對永安宮外的事毫無所知,但卻不代表這孩子真是個傻瓜,徐循聽錢嬤嬤說,點點背了人,同她、歡兒抱怨過好多次,覺得弟弟的性子如今是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不過,到底都還是孩子,點點也並未因此而疏遠弟弟,還是照舊想要親近他。

至於壯兒,表現要複雜一些,除了那天爆發性的哭號以外,如今他很少和徐循有肢體接觸,如以往那般撲入懷中撒嬌的情景已經少見,不過,好在和她在一處時,壯兒也遠遠不至於同在皇上跟前一樣緊張。徐循對他反正儘量一如既往,也不想太小心了,反而還讓孩子覺得不自在。

雖然兩個孩子都還很小,但徐循如今也時常說些為人做事的道理給他們聽,暫時還以錢嬤嬤從前教她的那些仁義道德為主,其餘別的東西,她打算等孩子上了十歲,漸漸懂事了以後再提。

這日兩個孩子都不必上學,徐循便接來到主屋玩耍,教點點和壯兒下圍棋。兩個孩子都不笨,迅速理解了圍棋的基本規則:圈地,點點已經開始在棋盤上啪啪亂下了,徐循忙著把她叫回來,道,“這還有提子、無氣沒教你們呢。”

她正在這教點點數氣,又解說一些遊戲規則,壯兒那邊倒是已經明白了不少,拉著韓女史下了起來。一邊下一邊問,“這裡是不是不能下?”

“為什麼要放在這裡?”

間了點點的笑聲,“哎呀,我明白了——應該這麼下!”

“我不嘛,為什麼不能這樣?我偏要這麼下!”

屋內正是亂哄哄的熱鬧時,忽又來人宣徐循去清寧宮覲見。徐循心底咯噔一聲,多少有點底了,便讓孩子們徑自下棋,自己匆匆換了衣裳,趕往清寧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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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清寧宮內,並不見仙師,太后面上神氣也不大好,徐循入屋時,還見她同喬姑姑輕聲細語,不知商議些什麼。見到她進來了,兩人方才住口,徐循也不多問,上前行過禮。太后道,“起來吧——坐。”

她尋思了一會,方道,“今日讓你來,是有一件事想問你:你願不願意把宮務再接到手中?”

徐循聽太后話頭,和皇帝談得好像還不是很崩,心中不禁納罕:按她對這對母子的瞭解,這一番對話,應該是火花四射才對。除非是他倆都改了性子,不然,皇帝肯定沒按原來的策略行事。

“這……”她略現躊躇之意,沒有一口答應。

太后見她如此,便嘆了口氣,道,“說與你聽,也是無妨。年前栓兒來此時,不知誰對他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被大郎知道了,不禁是勃然大怒。他自然知道並非我的授意,便疑心到了胡氏身上,把栓兒的大伴,叫那什麼——王振的?拿來一問,果然如此,那兩人都是胡氏身邊的老人。”

“可——”徐循故作不知,故作得也很辛苦。“仙師不是這樣的人呀。”

“我也是這麼說了,剛才把她喊來,這孩子果然一無所知。想是那兩人跟她許久,心懷忠義,也是為她不平。”太后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