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讓自己人接生怎麼操辦?好笑了,難道宮裡的產婆能封住嘴?我要害她,至於在產床上給害死?你這話說得好笑了,我要害人什麼時候不能害,別說她,就連你,要害你早都害了,你自己忤逆大哥被關進南內——剛害過我!我要是記點仇,又何必同大哥說你的好話?吹幾句枕邊風,把你直接賜死了,還有誰能為你喊冤?沒剩什麼人品……沒人品的人是什麼樣子,你還沒見過呢!”
她越說越氣,禁不住就撈起果盤裡的西瓜子往徐莊妃方向丟去,“就你懂事,就你讀過書,明白女誡、女訓……你覺得我沒人品,那靜慈仙師又如何?她還是皇后的時候,還想著把太子記到自己名下呢!你不去罵她,就來欺負我?你倒說說你還剩什麼人品!”
徐莊妃一偏頭躲過了她的襲擊,“她做錯了又如何,你做得也沒有因此就對半分。你覺得你沒錯,孩子怎麼不給羅氏帶?”
“不是正一起帶著嗎!”貴妃怒道,“怎麼,你還想把羅氏擁立為皇后,我們都對她行三拜九叩禮?她本來就是我的人——”
“什麼叫做本來是你的人。”徐莊妃從來都沒有如此伶牙俐齒,她整個人態度那種居高臨下之處,令貴妃極難接受。“你以為你是誰?金枝玉葉皇親國戚?你和她出身未必就差很多,她又不是賣給你!要說那也是大哥的人,和你有什麼關係。大哥幸了她,有了太子,這裡有你什麼事兒?”
話說到這個地步,還怎麼溝通下去?貴妃怒極反笑,“你說得是,我就該和和氣氣的把她送上大哥的床,讓她懷了龍種,生了皇子,這麼一步登天的做皇妃——”
“你本來就該這麼做啊。”莊妃悠然截入,“你我都是身受內書堂教育長大的,這不就是妃嬪的職責嗎?按你這麼說,我們誰不是皇后和和氣氣地送上大哥的床,懷了龍種生了皇女的,你就因此成了皇后的人了?”
和她簡直沒法說!
她是全不講情,只來講理了,仗著自己站幹岸隔岸觀火,刻薄話當然是張口就來。她管得著自己的處境麼?只用說好聽話還不簡單,好聽話誰不會說?
自己一片真心確實是都餵了狗,莊妃看來還真不是想當皇后,所以權衡之下不顧情誼出手打壓自己,她是真的從來就沒把她孫玉女當做朋友,也和所有別人一樣,自己有些異動,不問不勸,直接就把她當作奸角來看待了。
畢竟是和胡氏一道選秀的,從一開始就有交情,不管自己怎麼真心待她,她都不會有絲毫感動,從根子上,她就是胡氏的人!
孫貴妃閉了閉眼,火氣倒是全收斂了起來,她平心靜氣地道,“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認定了我沒安好心了,想要殺人奪子了。”
“這倒也未必,”莊妃倒是搖了搖頭,“我沒想過你定會殺她,不過這種可能畢竟是有的……我和大哥提了一嘴,大哥就把孫嬤嬤派過去了。”
懷疑她的人不止徐循一個,原來還要算上一個皇帝。
此時的孫貴妃心如止水,這個訊息,激不起一點漣漪,她唇邊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我們今日不談他,只談彼此!”
“彼此?你和我還有什麼好談的。”莊妃第一次露出了少許疑惑。
是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好談的。就算昔時有些情分,在莊妃的表態下,這些情分現在若還作數,孫貴妃就不是一個簡單的賤字能形容的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以後不要兵戎相見就好得很了,還有什麼好談的?
孫貴妃要談的就是這個。
“你不喜歡我,我早猜到了。”她淡淡地道,“我現在也不大喜歡你!——可日子還是要過,再怎麼彼此不喜歡,我們也都是大哥的人,這麼個小小的宮廷,要彼此避開都難。再說……”
莊妃沒了以往的憨氣,眼神一閃,倒是為她說完了未盡的話語,“再說,兩宮下人眾多……”
兩宮不睦,不是說兩軍對壘,彼此調兵遣將這樣你來我往。事實上很可能兩個皇妃都不想生事,但底下人揣測主子的心情,擅自興風作浪構陷另一邊,甚至於城府淺點的那就直接施展口舌功夫互相辱罵,這樣的摩擦是很常見的。但孫貴妃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出現,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在這樣的時刻,給長寧宮攬上麻煩。
起碼,就是有麻煩,也不應該是由長寧宮主動惹出來的。
“正是。”貴妃點了點頭,“兩宮下人眾多,你我總要商量好了,不讓他們貿然生事才好。日後相見,就算心裡再不願見到對方,面上最好也客氣點,不能讓大郎難做。”
莊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