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很乾淨的水,皇帝在她身邊感到的,永遠都是一種清澈見底的安心。
“姐姐有了身孕,要生第二個了,羨慕不?”也是起了一些調皮的心思,故意攪亂這一池春水。
水面果然起了一些波瀾,徐循的眉頭輕輕地攏了起來。
“羨慕。”她果然還是那麼坦白,“也是慚愧,三個姐姐都給大哥開枝散葉了,就我這肚子不爭氣……”
說著,也不禁淺淺地嘆了口氣。
這淺淺的嘆息聲,比無數半含酸的嬌嗔更能打動皇帝的心扉,皇帝一下就愧疚了起來:其實徐循又何嘗不是因為第一次有身孕的時候太過勞累,恐怕是損傷了元氣,這才一直都沒有好訊息?
雖說這和皇帝沒有直接關係,但男人就是要呵護自己的女人,徐循的損傷,不也是因為皇帝照顧不周?
屈指算算,休養也有兩年,只怕元氣也快恢復了,這一陣子努力一點,說不定還能來個連中雙元,甚至是三元呢。
雖然今日還是沒打算征伐,但皇帝聽了這一聲嘆息,倒是改了心思,他摟住徐循的肩膀,玩笑道,“那咱倆就應該更努力了,娃娃可不會從棋盤裡冒出來。”
徐循這時候當然也不會拿喬了,垂下臉輕輕地應了一聲是,半推半就地,就被皇帝引入了屋裡……
兩個人該怎麼做事,自然都是早有默契的,皇帝也喜歡和徐循做,他們的步調一般來說比較一致,不會出現巔峰無法同步的現象。——就算他身份尊貴,可以不去顧慮女方的感受,但自己爽到了,看著女方在那強裝愉快也挺沒意思的。可自己盡興了,還要去服侍女方,他又嫌麻煩,還是和徐循這樣比較好,兩個人的時間都差不多,大家都滿足了以後,也就可以鳴金收兵了。
皇帝素了幾天,今日難免用力有些猛了。徐循癱軟在床上,看來是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也沒提擦身的事兒,唇邊甚至還掛著一抹不自覺的淡淡微笑,明顯是在回味剛才的征伐,皇帝摸了摸她的臉龐,禁不住低下頭親了她的臉頰一下,方才支起身子,預備洗漱一下,繼續去看摺子了。
才一掀簾子,親信的宮女便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皇帝怔了一下,便打消了洗漱的主意,外袍一披,徑自去外間了。
這一處理公事,時間便好過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徐循才從裡間出來,卻已經是穿戴齊整,只是眼角眉梢的絲絲春。色,卻還瞞不了人。
“今兒大哥忙呀。”她隨口和皇帝搭了一句話。
“可不是因為有事兒呢嗎?”皇帝笑著說,“你猜是什麼事兒?”
“這我可猜不出來。”徐循一般是不會過問軍國大事的——她也不懂。她和皇帝搭這個話,主要是在問她今晚是留下來呢,還是回永安宮去。
皇帝便抬起頭,笑模笑樣,很輕鬆地說了一句,“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漢王叔要起兵造反了。”
120、出事
別看皇帝說得輕鬆;可藩王造反始終是件大事;他也不可能放置不管毫無作為,和徐循說了這麼一句;便道,“終究還是要招內閣大臣們進來商議一番。”
徐循哪還不知道該怎麼辦?當下便知趣告退回宮了;坐在自己屋裡想一想;在興奮之餘也有點擔心: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有文皇帝的先例在前,誰知道漢王能不能成事呢;說起來,他也是有軍功的人。
談起國朝的這叔叔篡位的事;就不能不提起文皇帝當年奪天下的往事。徐循雖然從來都沒興趣過問外朝的政事;但心裡多少也清楚,皇帝登基以後,對藩王們多加撫慰,尤其是漢王、趙王兩個親叔叔,雖然當年都不大地道,可國朝這邊給的優待一直都是超標準的。漢王有什麼政治上的建議,皇帝也都很給面子——這個做法,就是因為現在他們的關係和當年建庶人同文皇帝的關係很像。都是先立的太孫,而昭皇帝在位時間很短,也可以說是祖父的權力直接過度給孫子了。
當年的建庶人相當年輕,而藩王們卻是兵強馬壯,建庶人誤聽讒言薄待了王叔們。文皇帝便忍無可忍廢黜了這不稱職的皇帝——雖然漢王、趙王現在手中已沒有靖難時期的兵權,但軍功還在,即使他們有些什麼小錯,但若是朝廷待他們苛刻了,也許就會有些有心人提起當年的往事。
叔叔造侄子的反,可是家傳的本事啊,徐循有些悖逆地想著——其實也是有點擔心。誰讓上一次叔叔造反的時候,贏家是叔叔這邊呢?
如果說漢王能造反成功的話,現在後宮裡的這些暗潮洶湧那都不算什麼了。從皇后到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