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的目光越發灼熱,望著眼前這個女子,已是恨不能立刻將她壓在身下。
他看也不看帳中歌舞伎,揮揮袖:“都與孤退下。”
孟洛看著歌舞伎人與那幾位樂師紛紛起身作禮,竟然就要退下了,她心慌了,知道等他們都出了帳,只怕自己也沒有法子再拖下去了。
她一咬牙,顧不得許多,快步上前一把奪過樂師手中的曲項琵琶,轉過頭向太子強笑道:“殿下還不曾聽過婢的琵琶曲,怎能就此作罷呢。”
太子笑了起來,坐會席上,頗有興味地道:“想不到洛娘不但姿色絕豔,還會曲樂,那便奏上一曲,給孤助興吧。”
孟洛抱著那架琵琶,欠了欠身,坐在樂師先前所坐的席上,略一沉吟,撥動手中弦,錚然的絃聲中朗聲而唱:“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漢之廣矣,不可泳思……”
曲聲方起之時,帳中眾人都是一陣錯愕,她分明並不會彈奏琵琶,胡亂撥動琴絃罷了,那曲調嘈雜刺耳,著實叫人無法覺得悅耳,只是還不等他們回過神來,卻是被孟洛口中悽苦又帶著絕望的曲調所吸引。
原本是男子所唱的一曲漢廣,自孟洛口中唱出來,略略低啞的嗓音透出無限哀傷與無助,漸漸地,琵琶聲已不可聞,只是緩緩撥絃,清冽的絃音更是讓人覺得她口中這一曲蒼涼的漢廣撼人心神。
漸漸地,營帳外原本有的喧囂似乎都已經靜下來,眾人都在留心傾聽著這一曲從不會在繁華如錦的世家皇族被唱起的漢廣,聽那哀傷的女聲傾訴著她的絕望。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孟洛並不看帳中眾人,不看這華麗富貴的營帳,目光空遠哀涼,只是撥動著手中弦,不斷唱著。
漢江波濤浩淼寬廣無垠,江水悠長綿綿無絕,這便是你與我之隔,無法橫渡無法逾越,縱然思慕企盼,可終究是隻剩下絕望。
她唱的聲音已是漸漸嘶啞,卻還不可停下,不知道這營地之中可有人聽到她這一曲漢廣,能明白她的心意,讓她不要為太子玷汙!
太子自先前的震驚之中清醒過來,隱隱明白了她的意圖,頓時怒意上湧,厲聲喝道:“不許再唱,與孤閉嘴!”
孟洛哪裡肯聽,這是她最後的法子,若是真的放棄,就只有委身與太子,或是一死。
太子見她並不停下,一時怒不可遏,怒喝道:“還不與孤搶下她的琵琶,堵住嘴!”
正在此時,營帳外的侍婢卻是急急忙忙進來拜倒道:“殿下,衛家郎君求見。”
孟洛的聲音一顫,衛臨竟然來了!
太子自然知道是孟洛方才的曲聲將他引來了,憤憤道:“不見!”
侍婢低聲應下,正要退出去,卻是又有侍婢進來拜倒:“殿下,謝家六郎求見。”
太子臉色鐵青,憤然起身,咬牙道:“說與他們知曉,就說孤已經歇下,有事明日再來。”謝凡不比衛臨,他不能輕易開罪。
正在他要打發侍婢出去之時,卻聽帳外已經有人大笑而來,徑直撩開簾子道:“殿下好興致,這時候竟然還在帳中聽曲,我聽那曲調甚是稀奇有趣,特意過來湊一湊趣,殿下不會怪罪吧?”
來人卻是北魏三皇子,他粗獷黝黑的臉上帶著一絲狂傲的笑,似乎根本不怕自己的失禮闖入會被太子怪責,大咧咧在太子身旁的席上一坐,望著地上跪著的孟洛,狀似疑惑地道:“這不是桓家五郎身邊的那個姬妾嗎?怎麼會在太子殿下帳中?倒是稀奇了!”
太子已是氣的身子發顫,卻是說不出話來,他縱然是一國儲君,卻也奈何不了眼前這粗野的胡人,畢竟如今南晉有求於北魏的庇護,這位北魏三皇子更是南晉皇室貴客,不可有半點得罪之處。
孟洛見到他闖將進來,知道自己已是安全了,繃得死緊的身子不由地鬆懈下來,鬆開了手中的琵琶,才發現從不曾彈奏過琵琶的她指尖早已沁出血來,方才竟然不曾覺得疼。
她勉強起身來,向著北魏三皇子欠身作禮,啞聲道:“太子殿下聽聞婢擅越地曲調,特命婢來彈奏一曲,驚擾了三皇子,乃婢之過。”
太子將她帶來營帳之中,所為何事眾人皆知,只是此事不能公之於眾,否則桓宣顏面無存,勢必要讓皇室與世家有所矛盾,孟洛也不願再生是非,自然是要出言掩飾。
北魏三皇子看似一個粗人,卻似是知道就裡,大笑道:“殿下果然今日甚有雅興,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