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鴻就坐在曲悠背對著的位置,他能夠聽到兩人的對話,但兩人卻看不到他。
他本以為曲悠來見董波,兩人之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沒想到兩人居然談論的是這些。
他對董波對自己的詆譭很是不滿,但曲悠的話又讓他感覺幸福。
董波聽了曲悠的話,就笑了笑,道,“你覺得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曲悠心想自己和董波關係又不近,為什麼這人這麼在意自己,還說什麼自己覺得好,他就放心這種讓人誤會的話,似乎他是自己的親人或者極親密的好友一樣。
曲悠將他的想法都表現在了臉上,董波如何看不出,他一笑,聳聳肩,這時候服務生為他端來了早餐,等服務生離開,他一邊吃東西,一邊對曲悠說道,“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現在來關心你很奇怪。不過,我自己覺得這些是應該的。”
曲悠一愣,“為什麼?”
董波搖搖頭,喝著咖啡,神情突然之間似乎陷入了某種遐思。
因為家庭關係,董波從小到大受到的是很嚴格的教育,除了學校學習,還學了很多別的,他比一般男孩兒要早熟很多。
而且,他所見所聞的東西也和一般人不大一樣,以至於他的很多思想也和一般人不同,他以前那種玩樂的心態,對人生的放縱,讓他做出了很多傷害到別人的事情。
在以前,他不會去想自己的行為傷害到了別人,但慢慢長大,還會遇到很多別的人和事,去想很多,有了反思,就不得不去意識到自己以前的作為也許錯得很厲害。
這讓他反思的人和契機,最大的原因還是他心中有了真愛,他喜歡高中同班林景,讀大學後,在不同的城市讀書,他也每學期都去和他見面,很想他,喜歡他,甚至想過一定要對他表白出口,要是能夠得到對方同樣的愛,那就太好不過了。不過,即使帶著萬人迷性質的董波,也有為情所困的時候,林景不僅對他沒有愛情,而且也不可能對他產生愛情,他自己陷在自己的戀情裡不可自拔,哪裡會來想董波對他的超出友情的愛慕。
董波雖然愛到不可自拔,思念到腦海裡總是對方的身影,但是,別人對他沒有愛情,卻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也許以董波的性格,去用什麼見不得人的辦法把對方弄到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每次見到林景,看到他深愛陳曦的模樣,看到他努力上進地生活,從不言放棄,積極樂觀,滿身上下都帶著一種陽光一般明亮又幹淨的美好,他就覺得自己不能在他面前耍手段,不然,那簡直是對林景和自己的玷汙,他會覺得自己不配愛著他。
因為林景的這種美好,讓他不得不去反思自己以前的濫情是多麼錯誤而難堪的事情。
當然,除了林景,還有另外一件很讓他震驚的事情。
他初中時候交往過的一個女友,成了坐檯小姐,他在大學的時候在省城見過她一次,那時候,她得了很嚴重的性/病,臉上長了很多東西,正在治療,但那個樣子實在讓董波非常吃驚。
因為那個女生曾經很喜歡董波,在初中時很是死死纏了他一段時間,讓董波那時候非常煩惱,一天到晚想如何把她打發掉。
所以董波一直記得她,他還記得她那時候很漂亮而且清純。但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讓董波不忍心相見。
她對董波說全是董波的錯,她才會走上現在的這條路,而且一旦走上來就再也回不去了。
董波因此事認真地反省了自己,覺得當初做的那些事情說不定真的傷了別人,但現在即使要補償,也晚了。每個人都在按著自己的生活軌跡生活,他不僅想補償不行,而且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走下去,他其實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大的能力去改變別人的生活軌跡。
因為這些種種,特別是每次去見林景的時候,他都會想到曲悠。
他以為曲悠的第一次是給了自己,他擔心說不定就是自己那次的一次偶然行為,就把一個人的人生軌跡拉向了另一個方向。
特別是聽聞曲悠和季鴻同居,兩人是情侶之後,董波知道季鴻性格的缺陷,而曲悠又是個非常軟弱而內向的人,他不得不想,是自己對曲悠做的事讓曲悠走上了現在這條同性戀的道路。
若是曲悠生活如意倒還好,如果曲悠生活痛苦,他的確是會內疚的。
這是董波為何想約曲悠出來談談的原因。
第四十六章 事發
“以前對你做的那件事,我感到很抱歉。想到你有可能是因為那件事才走上現在這條道路,我覺得自己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