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猿公跟出去,不同意道:“上次我和徒兒便都瞧見那受傷的豹子在吃血漿果,既然鮮血更好,怎麼那豹子不去喝血反而會去吃血漿果……”說這話時,兩人已越走越遠,漸漸聽不見了。
高長恭只和元思思相視笑一笑,元思思撿了紅果喂到高長恭嘴裡,高長恭吃了,心裡略有婉惜,問道:“聽起來,你們要辦的事便是宇文護的事?”元思思‘嗯’了一聲應了。長恭便又道:“越女劍是千年名門,常出俠客,令人敬仰,你們師徒也是俠士作風,卻為何要依附他?”
元思思道:“咱們並沒有依附權貴,只是他於咱們師徒有恩,便要知恩圖報。”說著,又細細解釋道:“去年,師父帶我去長安替我辦一件事,其實師父們一輩子也沒怎麼出過山,他們連銀錢的事也不大懂,到了長安,身無分文,舉目無親,原以為沒事,咱們在山裡沒有銀錢也是照樣有吃有喝有睡,誰知到了長安,便是睡在客棧的馬廄裡面也會被人驅趕,也弄不到東西吃,咱們見到有練武賣藝的,便在路邊耍武藝也想討些錢,長安盡多無聊男子,見了咱們老少,說話行動常常無禮,雖然都被咱們打跑,但也惹下不少禍事,正在又累又餓之時。恩主不知怎麼聽說了咱們,叫人請咱們去他府裡,安排吃住,待咱們如同上賓。我師父節儉,見他安排的飯菜都是滿滿的雞鴨魚肉,只見其中似是有一味豆腐味道鮮美,便只要這一道菜,其他皆不用,恩主便也每日備上這菜,過了數月,咱們偶然有一次去後院,瞧見一車一車的死雞拖出去扔了,問起來為什麼這麼浪費,才知道原來咱們吃的一直便是雞腦,不是豆腐,這一車一車浪費的死雞便是為了替咱們備那一道菜。又有一次,有個官爺千方百計進府來見我們,卻是為了替一個他同鄉的公子求情。咱們才知道,原來以前在長安市集曾對我無禮的男子盡被恩主查辦殺了。”元思思說到此處,頓了一頓,又道:“恩主待咱們如此,士為知己者死,咱們便要全力相報。”
高長恭便大概明白,眼見思思又撿了紅果到嘴邊,卻甚覺無味,只搖頭遺憾道:“這些統統不管用,現在若能有口酒喝,我馬上便能起來。”元思思道:“原來你想喝酒?這個容易。”說著便出去,先用樹枝長草細心遮了洞口,便聽腳步聲漸漸遠去了。
高長恭只靜靜的躺著,只想當初在和士開府裡時只以為這女刺客便沒甚什麼江湖閱歷,原來連她師父猿公猿婆因常在深山練武,俱都毫無江湖經驗,甚至不大瞭解人間世事,輕易被人利用尚不自知,忽地又想起剛才猿公猿婆爭執說‘救錯了人’,只想,莫非他們把我當成別人了?不知當成了誰?然終是受傷過重,只不過稍動一動腦子便覺已是昏昏沉沉,不能好好思考。待得再次恢復知覺,卻是被一陣算是久違的酒香所吸引,登時清醒過來,瞧見正是思思拎了一罈酒進洞,洞裡的光線已是十分昏暗。元思思便先撿了樹枝木柴生起火堆,轉身一瞧,倒嚇了一跳,只見火光映照下高長恭已靠了洞壁坐了起來。忙問:“怎麼坐起來了?”
高長恭笑道:“坐起來準備喝酒。”
元思思怔了一怔,便把酒拎過來,用碗倒了送到他唇邊,高長恭低頭喝了幾口,便抬了手自己端了,道:“你也倒上,咱們兩個喝才有意思。”
元思思道:“我可不大會喝酒,”說著,自己也倒了半碗,喝了一小口,她果然是不能喝酒的,便這麼一小口臉上已現酒色,望了高長恭,略有猶豫,道:“這酒果然有奇效。”高長恭瞧見她臉上神色猶豫,不解道:“怎麼,你們不是急著要走?我看再喝兩碗我就可以站起來了,你該高興才是。”
元思思搖一搖頭,喝一口酒,默默走到火堆邊去撥弄樹枝,半晌,道:“你一好,我就得和我師父去青州辦一件事。”高長恭問道:“我聽到他們說是要行刺蘭陵王?”元思思又是默默地點一點頭,似有心事,只仰頭把半碗酒全都喝下。
高長恭看她這般模樣,便又問:“莫非你並不願殺他?”
元思思道:“咱們受了恩主之託是一定要殺蘭陵王的,只是,”說著過來自己又倒了半碗酒,又替高長恭滿上,火光映照下可以瞧見臉色已經泛紅,道:“數月前我已經有過一次行動,”似乎有了些酒意,便也與高長恭並排倚靠了石壁坐了,將上次潛入王府,擒了端參湯的丫環,假扮丫環入書房行刺,寬衣解帶,以致受傷被擒等事都簡要講了一遍,道:“可是他……我被他擒住並未遭到羞辱,他將房裡侍衛都遣了出去,只讓丫環替我上藥,將我救活。”
這些事高長恭也是知道,只一邊飲酒一邊聽她緩緩又說了一遍,雖不知她為什麼要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