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簫聲相呼應,輾轉起伏,應墊承接,無不猶如天衣一般無縫無痕!
刀劍之聲,洞簫之聲,瑤琴之聲,雜糅有序,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高至無限,低轉無窮,一時眾人都隨之聽得痴了。
場中拚鬥的兩人也是在琴簫合奏之中,殺意大消,相互虛擊一招後,各自退開,肅立恭聆。
簫音由若斷欲續化為糾纏不休,但卻轉柔轉細,雖亢盈於靜得不聞呼吸的大廳每一寸的空間中,偏有來自無限遠方的縹緲難測。
琴音如高山流水酣暢淋漓而下,卻又像是高高在上,於雲海之間俯覽世事變幻,一聲琴音起,便是一生,一聲琴音消,便是一死。
而使人心述神醉的樂曲,就若遊人在某個神秘孤獨的天地間喃喃獨行,勾起每個人深藏的痛苦與歡樂,湧起不堪回首的傷情,使人唏噓,亦詠亦嘆。
蕭音再轉,一種經極度內斂的熱情,透過明亮勻稱的音符綻放開來,將勾起的細訴著的每一個人心內的故事,完美的畫上了一個句點。
琴聲相隨,幾弦泊鏈之後,寡淡的幾個音節隨之而來,不多,不少,似隨意撥動,似註定如此相合,細聞之,仿若是天道無常,悲歡離合,便含在這幾聲琴音之中。
琴聲不起,簫聲漸遠,一曲終了。
大廳內沒有人能說出話來。
第879章 邪王之女
王通此時早忘了跋鋒寒,心中殺機全消,仰首悲吟,聲調蒼涼道:“罷了!罷了!得聞此曲,以後恐難再有佳音聽得入耳,王通拜服。”
月下輕柔的嘆息,來自屋簷處,只聽一縷甜美清柔得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容的女聲傳入大廳道:“相見不如不見,青旋奉娘遺命,特來為兩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旋去也。”
月下人影一閃,已經是消失無蹤。
廳內各人立時鬨然,這時,一人突然道:“這簫音是石大家,那琴音又是誰?”
眾人紛紛望向王通,王通也是茫然,搖頭不知。
城外,小丘。
石青璇停住腳步。
她的面前有一個人,身穿道袍,年紀很輕,石青璇並不認識他,但是,她的目光卻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因為他的懷中有一把瑤琴。
瑤琴很精緻,玉石為體,蠶絲為弦,是一把難得的好琴,能在這裡彈奏這琴,卻將琴音送入王通府內的人,石青璇很是好奇。
“簫聲不錯,可以入道。”沈圖看著半空中落在自己面前的青衣女子,目光也是落在了她手中的簫上,對於那傾國傾城的面容,卻沒有一絲的留戀,只是看了一眼罷了。
“你的琴音也不錯,你將我引到這裡,為什麼?”石青璇問道。
“為了石之軒。”沈圖語氣平淡的撫摸著手中的琴。
石青璇臉色一變,月色暗淡,雖是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身上的氣勢已經變了,很冷,“他的事情,我不會管,而且,他也不會見我,你打錯了主意。”
“是嗎?”沈圖輕輕一笑,“只是讓你傳一句話而已。你且聽完,再說是否答應。”
“什麼話?”
“邪帝舍利在我沈圖手中。”沈圖話到這裡,搖了搖頭,對石青璇道,“看來,你有一個好父親。”
“他不是我父親!”石青璇冷聲喝道。
“他會傷心的。”沈圖望著山丘下的樹林,“嗯,他聽到這話,一定很傷心。”
“莫名其妙!”石青璇看了一眼沈圖,正要運起幻魔身法離開,突然一頓,“你把魯伯伯怎麼樣了?你手中怎麼會有邪帝舍利?明明知道邪帝舍利下落的只有……”
“魯妙子現在很安全,也很好,他的傷已經痊癒了。”沈圖平和的說著,“那邊的朋友,看戲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可以出來了吧?”
“邪帝舍利真的在你手中?”來人是一個女子,一對秀眉斜插入鬢,雙眸黑如點漆,極具神采,顧盼間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傾倒。配合她宛如無瑕白玉雕琢而成嬌柔白哲的面板,誰能不生出驚豔的感覺。論姿色,她實不在眼前的石青璇之下,更是隱隱勝上幾分。
沈圖打量著這個女人,她的氣質和露出的半張臉讓沈圖想起了一個人,東溟夫人單美仙,但是她絕對不是東溟夫人。
石青璇臉色有些不好看,握著玉簫的手也有些發白,胸口起伏,眼睛微微眯著,鼻頭冒出絲絲冷汗,咬著牙說道:“陰後祝玉妍?!”
陰後祝玉妍的臉上沒有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橫看豎看,都是比石青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