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頭伏在我耳邊一遍遍喊我的名字,那聲音低沉卻又清晰,帶著幾分危險的磁性。
兩個人緊緊纏繞著,他微微汗溼的發貼在我耳畔,我閉上眼環緊他,察覺他又將臉湊了過來,沒完沒了的揪著舌親吻……
“……三十歲生日時嫁給我吧……”
我沒有回答,只是越發抱緊他,有一瞬間幾乎是真的想就這樣點頭,與他白首了。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遲,君恨我生早。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發昏的腦袋中,依稀記得第一次相遇時,他充滿著敵意和戒備的眼神,那天的陽光燦爛得照的人暈眩,小小的他低聲說:
“我叫任西顧,‘煢煢白兔,東走西顧’的西顧……”
第一、二章
第一章
我們不是一出生就長這麼大的,年少的時候,憧憬失望退縮迷惘這些一個都不能少。最開始的自己也曾經不知天高地厚的立下了宏偉目標,可惜在日漸疊高的考卷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失落中漸漸明白了理想和現實的差距。
所有的瞭然醒悟全堆疊到了後來。少年時期的我原本就不是個出眾的人物。
也因此多年後回母校參加校友會時,聽到我在那家尋常人擠破頭也不得其入的大公司做經理時,跌破了無數眼鏡。
高考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個關卡。
那年我十八歲,剛升上傳說中令人聞之色變的高三沒多久,911便爆發了,語文老師歷史老師簡直是串了口供,同時佈置了關於這次事件的剖析追蹤和要聞摘錄。
秋老虎時不時竄出來烤人,我把空調的溫度降到最低。
“乒乒乓乓……”
隔壁又在吵個沒完,我把所有的門窗全部拉上,跳進被窩,聲音這才稍稍清減了些。到底隔壁還要再折騰多久,從前天晚上開始搬家,這都第三天了,怎麼還沒折騰完。
起來時已日正當中,開啟窗,奢侈又浪費的嘩啦啦灑了我一身陽光。
我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換好衣服下樓覓食,樓道終於安靜了。我欣慰萬分,勾了幾塊麵包和一袋子漫畫小說回來消遣。
抓一罐牛奶叼著塊麵包,我夾著本漫畫到陽臺呼吸下新鮮空氣。
冬日裡曬太陽是件享受的事,不過金秋時分的的日頭還殘留著幾分毒辣。
我在陽臺待了一個多小時準備進屋了,隔壁的陽臺和我的相差還不到兩米,一點小小的煙霧嫋嫋彌散過來。
我忍不住皺了眉,走近些看,忍不住喝道,“喂!你做什麼!”
那男孩不耐煩的抬起頭,小小年紀,眉眼生得極為凌厲,稚氣未脫的臉蛋長得是挺好,但手上竟夾著一根點燃的香菸!視線從他胸前的小學校徽上掃過,“小孩,沒事充什麼大人,這東西等你成年了再抽也來得及。”
他瞪了我一眼,叼著煙用力再吸了一口,立刻忍不住咳嗆起來。
我挑起眉,低嗤一聲。
他沒搭理我,自顧自的繼續抽,邊抽邊咳,動作極不熟練,菸灰也隨著抖動掉落一地。
“喂,小孩子抽什麼煙,沒看電視說吸菸有愛身體健康。”
“你很吵啊,我在自己家裡抽,關你什麼事。”他口氣很衝,帶著一種無能為力的發洩。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天他們家剛搬入新房,第二天,父母就提出要分居,我能明白他那時的想法。不過這時候,對著這個未來的不良少年我實在騰不出什麼好臉色。
“像你這樣的小鬼我見得多了,電視劇看太多了?沒事學人家耍酷,煙你要抽不抽就隨你吧,你最多不也只敢偷偷摸摸的縮在角落裡麼。”
他僵硬了下,無意識的捏緊煙。
我“哐當”一聲關了門,回屋裡了。
十一二歲的小鬼頭能玩什麼頹廢,這是大哥哥和大姐姐們的權利。
接下去一連幾天,我每次出去都能在陽臺上碰見他,有時是白天,有時是晚上。他每次都在兜裡揣著一盒煙,邊咳邊練,大概是鐵了心地耍叛逆想學壞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執著地想走不良少年這個沒錢途的不歸路。
想想鄰里關係,遠親不如近鄰是不可能了,不過現在好歹算有些臉熟,抬頭不見低頭見。在樓道上相遇時,我便低頭看著只和我的肩膀齊高的男孩,“喂,你叫什麼名字?”
他揹著書包,校服的拉鍊鬆鬆的卡在胸前,掃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