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的話就不會站在這和你大眼瞪小眼了,你還就吃定我心軟了吧。”我走到他床邊,在離他最遠的那一側坐下,“聽著,任西顧,我知道你現在是青春期……那個,荷爾蒙有點過剩。這個時期的男孩子都會開始關注身邊的異性,你身邊只有我一個,所以才會把青春期對異性的好奇投注到我身上,這只是一時迷惑,再過一兩年,等你的青春期過去後,你就會發現其實現在的我在你眼中是過度美化的,用真實的眼睛看我,你就會發現……”我咬牙狠狠心,“其實我只不過是一個又老又普通沒身體沒姿色的俗氣女人。”
……淚流滿面,為什麼我要這麼悲慘的拼命詆譭自己。
“……我沒有美化你。”他悶悶地聲音傳來。
“哎?”
“我沒有美化你。”他掀開被子清晰地道,“在我眼中你一直都只是一個‘又老又普通沒身體沒姿色的俗氣女人’。”
我額上爆出黑線,然後接下去就是其實我愛得是心靈美,你有一顆獨一無二堪比鑽石的美麗心靈麼?
西顧不緊不慢道,“其實我應該道歉的,那天是我喝醉了,分不出眼前的人究竟是美是醜是老是幼,你不用擔心,大嬸不是我喜歡的型。”
我X,既然這樣就不要對一個大嬸出手啊!
腳下的瓷磚表面,泥印腳印密密麻麻。我看著西顧空蕩蕩,連個桌子都沒有的房間,“那你以後呢……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不會搬出去的,”他掃了我一眼,“我不去上海,高中還是打算考F中。”
“你以為F中很好考?”我敲了他一記爆慄,“既然這樣你每天去哪裡喝酒了,再過幾個月就中考了,你還每天三更半夜酒氣薰薰的回來,到時別說F中,能混個普通職高還差不多。”
“我自有分寸。”他只含混的道,並沒有提及這一身酒氣是去哪裡沾的。
我只得抑下好奇心,道,“那你媽呢,她現在有沒有給你生活費?”
他搖頭,“我媽要我和她去上海,若是我不去,她就要斷我的生活費。”
我臉色一變,“那這些天你吃什麼?”
任西顧道,“飲料,還有泡麵,我的存摺裡還有一點錢。”
我便也沒有再開口,只默默道,“那今晚呢?”
他眼也不眨得道,“我吃了。”
“說謊!”
他翻了個身,不理會我了。
“你等會睡,我去給你做宵夜。”我踩著拖鞋劈里啪啦的回我屋裡去。
“萌萌,”還沒走出門,他的聲音低低地傳來,“……你確定真的不討厭我。”
我轉過頭,他依然還是保持著背對著我的姿勢,卻也能隱約想象到他現在的表情,我撇撇嘴,“別撒嬌,你心裡不是都知道。”
嘖,還拐著彎聽我再說一次。
他擁著被子,低笑了一聲,安心等我煮宵夜去了。
我覺得我像多了一個兒子。
……中考結束後我陪他估摸著成績,暑假時順便還給他報了個英語培訓班。
任阿姨支援了兩個月,這段時間任西顧都靠我支援,撐過了任阿姨的經濟封鎖期。
到底她還是沒忘了西顧是她兒子,最後在老媽和我的三方勸導下,每月給西顧的銀行卡匯錢,就當是提前讓西顧體驗寄宿生活吧。
一切在這個夏天還算圓滿的結束了……
“郝萌!你這個月的話務量怎麼還沒有達標?”主管陰測測的聲音響起。
我頭皮一麻……
好吧,也許不是那麼圓滿。
第十八章
一年後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能讓原本清脆悅耳的門鈴叫得這麼撕心裂肺,我就知道一定是那個混小子。
扶著額搖搖晃晃地從床上爬起來開門,“來了來了,別催。”
難得今天排到我輪休,昨晚由鐘意和吳越開車,他們技術部和我們的呼叫中心一大幫子人去附近的山上美其名曰是野營,實際上還不就是聯誼。
技術部宅男眾多,早就對呼叫中心的美女垂涎已久卻苦無機會,正好我與鐘意吳越相識,一夥人就乾脆藉機開個大型野營派對。回來時都快天亮了,才剛闔上眼沒多久又被門鈴給吵醒了。
“怎麼這麼晚才開門。”任西顧擰著眉走進來。
喲喝,還不滿了?
我沒好氣的道,“我還爬得起來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頭髮睡得亂蓬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