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了幾聲,我壓根抬不起眼皮子,感覺額髮被暖暖的氣息拂過,眉心一暖,而後被輕輕抱回床上去。
第二天醒來時發現身上已經被換上了睡衣,我下意識拉開睡衣往裡瞅了瞅,臉頓時黑了一半,狠狠磨牙道,“死小鬼!”
睡衣內沒有內衣這沒關係,但關鍵是——
我眼角抽搐了下,看著腰上露出的那一截眼熟無比的四角內褲……
“任西顧!”
我尖叫,搖晃他,“你幹嘛把你的內褲套在我身上!”
他眼也不張,暗啞著聲依然睡意滿滿,迷迷糊糊道,“你的內衣褲放在其他櫃子裡,去找好麻煩……”
真是……
我深吸口氣努力按捺下來,掀開被子下床換衣服。
我的貼身內衣專門放一個小櫃,和常服區別開來,換回自己的內衣褲後我回頭環視一圈房間,皺著眉彎腰把西顧扔得滿地都是的衣服撿起來抱去陽臺洗。
也許是平日繃著神經工作太久,假期猛地一下放鬆,這才感覺到身子大不如前,許多平時沒注意的小毛病全扎堆上來了。身體有些虛軟,我半靠在護欄上,洗衣機發出低低的嗡鳴,浸泡了冷水糾結在一塊的衣物很沉,我把它們一一分開放進甩幹筒時忽然眼前一暗,砰得一聲就摔倒在地。
有那麼一陣我眼前一片漆黑。
過了幾秒後意識慢慢恢復,我扶著洗衣池慢慢站起來,身上的睡衣溼了大半,洗好的衣服掉在地上……嘖,又該重洗了。
有時候想一想,在兩人的交往中我依然沿襲從前的保姆路線,將自己變成了一個老媽子,生活全心向年輕的戀人妥協。
但對上他依戀的目光,我總想著兩人在一起不容易,我比他大了許多,自然要多讓讓他,寵著他。可再怎麼強勢的女人,到底也希望能被人嬌寵憐愛,每當需要有個人能依靠時,心裡多少會感到失落。
拖著腳步回屋時西顧依然霸著床壓根沒醒,大張著四肢把床佔得滿當當,我搖頭,只得去他的房間休息。
推開門,頓時一股悶悶的潮氣襲來。
西顧平日懶得整理房間,基本都窩在我屋裡,不常開門窗。我捏著鼻子拉開窗子通風,屋內一下子亮堂了起來,我這才發現在床頭多了個紙箱,上面沒有封口,半邊大敞著……
我走過去,從紙箱敞開的那一端露出一團深藍色的布料,這是……
我驚訝的提起來,這不是西顧之前穿過的球衣?
球衣被拿起後露出底下的同色系球鞋,鞋底的泥印未除,把球衣蹭得髒兮兮的。
我霎時快氣岔了,他的衣服鞋子都是我來洗,他還給我把衣服亂塞一通增加我的工作量!
但取出鞋子之後,裡面還有水筆,本子,腕帶,鑰匙扣……甚至還有一個巴掌大的小相簿。這是怎麼回事?我一頭霧水,開啟那個小相簿之後,第一眼就看見上面的合照。
——與楚翹。
照片上兩人並不親暱,西顧是一貫的面帶殺氣,神情有些不耐煩的將雙手插在口袋中,雙眼沒有看鏡頭,楚翹倒是笑容燦爛,偏頭比了個V字。
我冷冷哼了哼,把小相簿從頭翻到尾,照片不多,但好在這些照片中他們並沒有太多肢體接觸,西顧完全不合作,也沒讓楚翹扒上身,始終隔著段距離。除了兩人的照片,裡面還有任叔叔和一個風韻尤存的婦人的身影,從她五官上熟悉的強勢來看,應該是楚翹的生母,西顧的繼母。
最後一張家庭合照中西顧站在左邊,從左到右的順序是任叔叔,現任的任阿姨,楚翹。他面無表情的在最靠後的位置,雙眼依然沒有看鏡頭,不辨喜怒,與另外三人的微笑和煦出現在同一個面畫裡,極為格格不入。
我心裡有些發堵,悻悻然把相簿又丟回去。
把紙箱掩好,我決定等我醒來了再整理,眯著眼在床上翻騰了一會,突然心念一閃……
迅速翻身下床,我重新開啟箱子仔細觀察了一陣,果然,若我沒猜錯的話,裡面的東西全部都和楚翹有關。
猛然想起西顧昨晚讓我回家等著,讓我看他的證明,這一箱子被整理出來的和楚翹相關的東西他想表示什麼?
答案在西顧醒來爬上我的床後揭曉。
我想任誰在好夢正酣時被泰山壓醒的感覺都不會太妙。
“任西顧!”我皺起眉兩指捏住他的臉往外一拉,成功的讓他停下繼續蹂躪的步子,但他賴在我身上就是不起來,這些年他的身子骨壯實了許多,也不考慮這身大塊頭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