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但太后潛心向佛多年,宅心仁厚,最是見不得白髮人送黑髮人,還望陛下憐安邦侯府只剩這麼一條血脈,網開一面。”
皇上雖執意要殺何淑蕙,但皇后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若還是不管不顧的話,就顯得太冷血無情了。
不得不說,薛皇后是個深諳人心的高手,想那老侯爺白髮蒼蒼,為唯一的孫女收屍,這樣的悲慘場景,想起來就覺得淒涼不忍,皇上只得道:“念及安邦侯府多年功勳,朕對何淑蕙既往不咎,但活罪可免,死罪難逃,先驅逐出宮,禁閉府中,等珞王凱旋之日,再行定罪。”
皇上的意思很明顯,就算驚擾太后一事,太后菩薩心腸,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汙衊珞王謀反,可就是天大的罪名了,無論如何,都不能置之不理,當做沒聽到。
昏厥的何淑蕙被侍衛抬了下去,留在地面上的血,依然鮮紅奪目,很快就有宮人過來擦拭乾淨,恢復了原來的一塵不染,何淑蕙的事,成了一個可笑的瘋癲鬧劇。
不過被何淑蕙這麼一攪和,差點誤了吉時,不少人對何淑蕙的不知輕重生出滔天憤怒。
喪禮繼續進行,哀樂重新響徹在宮城上方,連九天宮闕都在一國太后哀悼,整個京城都沐浴在莊嚴肅穆的悲痛之中。
全場鴉雀無聲,太后靈柩緩緩移動,八百名宮人手持白幔,頭戴白花,為太后送靈。
“珞王帶兵殺進來了!”從宮門的方向傳來一陣聲嘶力竭的喊聲,隨即見一個血人從大門處衝了出來,後背還『插』著兩隻箭,“陛下,珞王帶兵殺進宮城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頭一歪,嚥了氣,這一幕,把正屏氣凝神為太后送葬的文武百官驚得目瞪口呆,彷彿冰涼的水鋪天蓋地從頭頂澆下來。
有人認出來報信的是負責京城護衛的城防軍,驟然變了臉『色』,聲音驚顫,“陛下?”
如果說之前何淑蕙的報信,大家都不相信的話,現在城防軍來報信,而且就這樣死在文武百官面前,三人成虎,許多原來怎麼都不相信的人現在開始將信將疑了。
難道珞王真的謀反了?
其實,城防軍來報,眾人心底已經明白,這一次,不可能是假的了,若珞王真的謀反,率軍『逼』宮,第一道防線,便是城防軍。
莫非剛才所有人都誤會何淑蕙了?
何淑蕙那悲憤欲絕的眼神,當時自動被忽視,一個不堪的棄『婦』說的話,又有誰會相信呢?
可是現在想起來,不像是假的,剛才抨擊何淑蕙聲音最大的那些衛道士,現下意識把頭縮得很低,若是皇上追責,他們恐怕是第一批人頭落地的人。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射』向皇上,因為離得太遠,看不清皇上的臉『色』,但距離皇上最近的薛皇后卻看得清清楚楚,皇上的臉『色』已經攸然變了,珞王手中可有十萬大軍啊!
守衛宮城的只有兩萬御林軍,如果珞王真的存了反心,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薛皇后顫聲道:“陛下?”
皇上的心涼到了冰點,隨後升起一股滔天怒火,他這輩子是造了什麼孽?
一個羽翼已豐的太子,已經難以控制,現在連軒轅珞,也要利用他的信任來謀反?
自己的親生皇子,一個個都試圖凌駕在自己之上,皇上氣得胸膛都要爆炸了,咬牙切齒道:“軒轅珞!”
誰都沒想到,珞王竟然玩了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利用皇上的信任騙去虎符,調遣了十萬精兵,在眾人寄予的厚望中,不但沒有前去抵禦外敵,反倒調轉槍頭,指向了皇宮?
這麼大的動靜,可是竟然絲毫沒有走『露』任何風聲,足以見得珞王早有反心,已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籌謀已久。
這個事實,比皇上發現珞王與寧妃私通的時候,更加暴怒,原來珞王表面上表現得欣喜若狂,甚至全力以赴地去尋找芙蓉丹的解『藥』,其結果不過是為了麻痺自己,矇蔽自己,他同樣從來都沒信任過自己。
真不愧是自己的兒子,皇上怒極反笑,珞王孤擲一注,破釜沉舟,就料定了不成功便成仁。
皇上控制不了太子,以為能把珞王掌控在手中,殊不知珞王竟然比太子更為可惡。
原來這一切都是珞王蓄謀已久的,自己對他信任至極,連御林軍都派出去三萬,卻掉進了珞王精心編織的陷阱。
他從來就不是表面上那樣對自己言聽計從,皇上此時才明白,珞王才是最毒的那條蛇,可惜因為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壓制太子身上,並沒有留意軒轅珞覬覦皇位的野心,日益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