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何淑蕙,“不過,你需要分辨,哪些人能做朋友,哪些人是敵人,哪些人只是泛泛之交。”
王爺的話讓何淑蕙心生驚涼,跟隨爺爺多年的不少舊部,竟然經受不了誘『惑』,在這一場兵變中倒向了軒轅珞?
爺爺待人赤誠,『性』烈如火,他可能至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些有著過命交情的人,竟會毫不猶豫地背叛他?
“爺爺活了一輩子,或許並沒有修煉出王爺這樣的識人之明。”何淑蕙閉上眼睛,“若我能早日聆聽王爺教誨,或許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事情過去了就永遠不要後悔!”百里長卿溫聲道:“後悔是弱者的避風港。”
何淑蕙心頭一悸,彷彿被什麼雪亮之光照『射』一樣,雖然眼睛在哭,臉上卻『露』出笑意,擲地有聲,“多謝兄長。”
百里長卿回了一個溫暖的笑容,“我又多了一個妹妹了。”
寶珠朝小姐擠擠眼睛,打心眼裡為小姐高興,為安邦侯府高興,雖說前來弔唁的賓客盈門,忙得她腳不沾地,但比起之前的冷冷清清,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就是要讓天下人看看,安邦侯府依舊是無人能夠小覷的安邦侯府。
此時,宮裡也傳來了太子旨意,安邦侯忠肝義膽,誓死不願附逆珞王作『亂』,追封為一品軍侯,賜黃金萬兩。
一品軍候?何淑蕙心湖泛起苦澀的波濤,這是爺爺多年的夢想和夙願,如今大願得成,他卻已經長眠地下,跪地而泣,“臣女領旨謝恩。”
追封為一品軍候,對一個軍人來說,是無上的榮耀,也是畢生的追求,此刻,安邦侯府的滿眼縞素似乎也染上輝煌的『色』彩。
老侯爺在天之靈,看到這一幕,也該瞑目了吧?
安葬了老侯爺之後,何淑蕙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一般,如珠如寶寵溺自己的爺爺,從此與自己永遠陰陽兩隔了。
何淑蕙把所有下人都驅趕了出去,一個人坐在侯府偌大的演武場上枯坐發呆。
這裡似乎還有爺爺熟悉渾厚的氣息,還有士兵『操』練的震天吼聲,依然歷歷在目,刻骨銘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邊浮現美麗的晚霞,飲醉的黃昏,給大地上鋪上了一層橘紅『色』的外衣,美如夢幻。
寶珠出現在小姐身後,聲音透著不明的複雜,“小姐,林歸遠來了。”
對林歸遠這個自作自受的男人,安邦侯府沒有任何好感,連寶珠這樣的下人都直呼其名,語氣透著一股明顯的不耐煩。
何淑蕙彷彿沒有聽到,她自認為是剛強至極的女子,連當初憤然從林國公府休離出走,她都毫無別的下堂『婦』的羞恥難堪,反而堂堂正正,昂首挺胸。
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可是,爺爺突然離世,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也有不能承受之痛。
“小姐。”寶珠知小姐傷心過度,又小聲提醒了一次,何淑蕙慢慢回過神來,還沒開口,就見一身戎裝的林歸遠已經出現在寶珠身後。
身為貴族世家子弟的林歸遠,一直都是錦衣華服,他戎裝的模樣,英氣『逼』人,這般陌生,竟然何淑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腦海裡忽然想起爺爺曾經說過的話,“蕙兒,爺爺看不上林歸遠,長得是好看,可也太弱不禁風了,這樣的男人,將來能為你遮風擋雨嗎?”
“我是安邦侯府的小姐,幹嗎需要別人為我遮風擋雨?”
爺爺輕嘆一聲,“只要蕙兒喜歡就好,爺爺老了,只要你和夫君恩愛和睦,就別無所求了。”
他黑了,也瘦了,不復當年京中細雨風華,竟然透出幾分沙場風流,霞染的光芒照在他的臉上,流『露』出些許複雜的情緒,率先開口,“你還好嗎?”
何淑蕙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陪伴自己的人,竟然是林歸遠?
不過,對於林歸遠這個曾經讓她愛恨交加幾乎付出了自己全部感情的男人,早已心如止水,淡淡道:“多謝你前來侯府弔唁,不過我爺爺已經下葬了,賓客都在前廳,有專人接待。”
林歸遠臉『色』透出隱隱蒼白,“事情我都知道了,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話,儘管開口。”
一旁的寶珠實在聽不下去了,自古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見安邦侯府的天塌了,除了七八位對侯爺忠心耿耿的舊部之外,其他人來弔唁的人屈指可數。
可是江夏王蒞臨侯府之後,就全然不一樣了,還有太子那道聖旨,等於告知所有人,朝廷不會忘記安邦侯府,林歸遠這個人忘恩負義的小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