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菡兒這般標榜自己,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嘲諷道:“就算蘇家重視女德,也沒必要在這種場合彈這種曲子吧?再說了,好像別人府上就不注重三從四德一樣?”
“住口。”大長公主拉下了臉,“蘇家祖先重視女兒品德,有口皆碑,百花盛會彈奏一首《邶風》,我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大長公主的言行雖有喧賓奪主之意,但她卻是在場輩分最高的人,而且是皇室目前僅存的一位大長公主,她開口說話,倒也算得上名正言順。
卻見太子妃笑盈盈道:“大長公主言之有理,蘇菡兒這一首《邶風》,本宮也甚是喜歡,只是功力尚有所欠缺,曲子的後半部分生疏了些,美中有足,但心意本宮領了,綺心,賞。”
這個蘇菡兒仗著有大長公主撐腰,竟然以不登大雅之堂的琴技得到了太子妃的賞賜,其他閨秀們雖然極其不滿,卻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親眼見到大長公主的影響力,蘇菡兒又驚又喜,大長公主雖然嫁到潁川多年,但在皇室的地位依然穩如泰山,連太子妃也不得不買她的面子。
何況,自己竟然贏得了太子妃賞賜的嫁妝,讓家族顏面大為生光,自己也會成為蘇家的驕傲,成為蘇家代代相傳的豪傑人物。
不過,蘇菡兒很快就發現,她高興得太早了,因為綺心端出來的並不是珠玉首飾等女兒家嫁妝,只是一幅畫卷。
不知道太子妃目的的其他人,紛紛伸長了脖子,看向太子妃的動作。
大長公主也眯起眼睛,看向百里雪的動作,百花盛會的規矩她自然是知道的,太子妃這是要做什麼?
百里雪無視所有人的驚異,在畫上題了一行字,隨後就讓綺心收好,“這是本宮閒暇之時作的一幅畫,今日見你,甚是有緣,就賜給你了,不急,回去的時候慢慢再看。”
能得到太子妃親手的畫作,那也是天大的福分,比起金銀首飾之類的俗器高雅多了,太子妃果然雅人,蘇菡兒欣喜若狂,雙手接過綺心送過來的畫作,“民女多謝太子妃。”
那畫作散發著淡淡墨香,特別好聞,蘇乘看著菡兒臉上興奮的紅光,再看見太子妃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下猜到了幾分,她明明看出了菡兒的心思,卻不點破,以這種不著痕跡的方式提醒菡兒。
以前只是聽聞她飛揚跋扈,專寵善妒,為所欲為,可是親眼見到其人,才知道不僅美如月華,而且聰慧嫻雅,如春風化雨,這麼美好的女子,難怪太子會為了她空置後宮?
蘇菡兒不知所以,還處在極度驚喜之中,大長公主卻看出了端倪,太子妃恐怕是笑裡藏刀,能讓太子身邊只有她一枝獨秀的,自然不會是普通人,歌舞雖在繼續,但大長公主已經沒了心思繼續欣賞。
蘇乘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只有蘇菡兒還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渾然不覺。
從宮裡出來的時候,晚霞佈滿了整個天空,一上馬車,蘇菡兒就迫不及待地開啟了那副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