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醒來,依舊是在那隻大木桶中,依舊是在屋子裡。
這次綠兒很坦然地站起身來,那木桶就在她的腳下消失掉,她連看也沒看一眼,轉頭衝著正在仔細擦拭琉璃茶壺的刑天說道:“殿下若是對綠兒懷有憐慈之心,不如下次把這隻木桶幻化在屋外吧。綠兒實在不該打擾殿下安歇,還是睡在外面,心裡才會安穩些。”
笑話!她雖然還未修成人身,卻也是女妖,每天晚上睡在一個男魔頭的屋子裡,像什麼話?
即便這屋子是幻像,綠兒也不願意造成自己與一個男人在同一屋簷下住夜的假像。
刑天也不搭她這個話題,放下手中的茶壺,走了過來,扳轉她的身體,伸掌覆於她後背心處。綠兒知道他又要給自己渡氣,便靜靜地立著。
刑天的掌心貼在她的背上,不一會兒,訝然道:“咦?怎麼你的經脈之記憶體不住我的真氣呢?昨天渡給你的真氣,竟然全數流失,剩下的只有你自己那幾縷微弱的氣息。”
昨兒一天,綠兒也感覺到體內真息流失得非常快。她不甚在意地笑道:“殿下渡我真氣,最其碼可抵擋得住那五行鎮符一天,否則我可捱不到這個時辰,怕早就氣絕身亡了。”
刑天再沒言語,直到渡氣完成,他自己調息完畢,才張開眼看綠兒道:“你倒是淡然得很,氣絕身亡是挺好玩的事情嗎?你說得那麼輕鬆,竟不害怕嗎?”
綠兒甩了甩頭髮,淺淺一笑:“我怕什麼?殿下還指望著我留一口氣等到東華帝君呢,若是我死了,這昊天塔也沒有啟動的必要了,殿下還不一定要在這塔內再囚多少年呢。就算退一步來說,即便我元氣耗盡,不是還有元神在嗎?只要元神不滅,君上就會有辦法讓我復生。想當年我也是靈識未開的時候,被畢方上神送到蒼靈宮的,再不濟,也不過是那樣罷了。”
綠兒的淡定,倒讓刑天有幾分佩服了,他勾唇一笑:“既然你提起了當年,不如你講與我聽聽,在畢方沒有遇見你之前,你是在什麼地方成的妖?”
“據說是在章峨山下,就是畢方上神仙居的那座山,想必你是知道的。”綠兒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隱瞞的,便如實回答。
“章峨山……”刑天沉吟,“竟在章峨山嗎?這地點聽起來沒有什麼特別,難道畢方真的僅僅因為你有一身的蓮香,便決定豢養你這隻小水妖嗎?那本尊可真要對他嗤之以鼻了。”
綠兒聽他又提起蓮香一事,便問道:“殿下說的蓮香,到底有什麼來歷嗎?為何我自己都不知道呢?如果我真的體有蓮香,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