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沈曉失眠了。
自此後,她總有意無意和柴焰說起遲秋成,聽到遲秋成同樣也向柴焰問起過她,她的心便如同揣了一隻小耗子一樣,惴惴的。
她希望柴焰多和遲秋成提起自己,又不希望她把自己形容的太過不堪,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中,某天,在去食堂的路上,她無意中聽到了遲秋成在向柴焰告白,她這才知道,自己默默喜歡的男生喜歡的是她的朋友。
可想而知她的心情是複雜的,她想過遲秋成喜歡柴焰的原因。
漂亮嗎?她也不醜。
家室?柴焰有的不過是爹媽給的,遲秋成不是那麼膚淺的人,他看重的肯定不是這點。
可他為什麼喜歡柴焰,不喜歡自己呢?
這件事讓她足足焦慮了好久,直到她知道柴焰拒絕了遲秋成時,這股擠壓在胸腔裡的情緒才算徹底放了出來。
“她不喜歡你,說不定有別人喜歡你啊。”一次在學校中的偶遇,沈曉說出了這句在她看來已經異常露骨的話。
或許真的是當局者迷吧,當時的遲秋成並沒聽懂。
………
“我對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暗戀,所以沒人知道我喜歡過他,後來他為了救柴焰去世,我恨柴焰害死他,就想找機會報復。”回憶有甜有酸,而結束這一切的沈曉還不得不面對警方的盤問。
“你是怎麼同何子銘接上線的呢?”
“他查遲秋成的事時被我撞見了,我們算是一拍即合吧。我把之前秋成和柴焰如何相處的事告訴了他。”
“也是他幫你把柴焰從公司擠走?”
“是。”她不是個聰明人,如果不是萬事同何子銘商量,也走不到今天這步。
“最後一個問題,開車撞陳未南的是誰?”
“我開得車,他動的刀。”
“你們不是試圖讓柴焰自己動手,為什麼改變了主意?”
“因為不起效。”瞭解事情全過程的沈曉聳聳肩,意志力這個東西有時候終究是說不清的,如果藥物和催眠能摧毀掉柴焰心底那個善良的遲秋成的形象,或許柴焰就會相信遲楊是回來報復的,那也就不需要他們親自動手了。
柴焰會如他們所願,因精神分裂而被無罪釋放,卻要一輩子揹負起殺害愛人這個沉重十字架下。
因為何子銘覺得,比起肉體審判,精神上的更具懲罰性。
可惜,一切都失敗了。
問詢結束,沈曉在筆錄末端簽下了字。而後被警員帶離了房間。
經過門口時,一個黑衣執傘的男人攔住了她。
“做這些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嗎?”
“不然你以為呢?”
“當年案子裡那個刑滿釋放的劫匪說頭目的車是臨時改道的,我查了資料,他們變道的原因是因為某處路段臨時施工維修,那段路臨近蘄南大學北門,你當年好像在那裡勤工儉學。”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沈曉的臉色突然變得異常難看,催促著警員快些帶她立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賴邵言越發肯定了心裡的推測。
當年,或許是出於恐懼被迫給劫匪指了路的沈曉,陰差陽錯讓她喜歡的人送了命,為了逃避內心的痛苦愧疚,她把恨意轉嫁去了另一個人身上。
不過這究竟是不是事情的真相,恐怕只有沈曉知道了。
南風解我意 Chapter 20尾聲
“哥,陳未南呢?”
柴焰問出的第一句就是賴邵言最不想她問的,他支著傘,緩步走近房間,拉把椅子,坐在了床邊。
“柴焰啊。”賴邵言不知該怎麼開口,手中的長傘敲著地面,“陳未南是找回來了,不過……”
“不過怎麼了?”緊張的情緒溢於言表,柴焰撐起身體,抓住賴邵言的手腕,“他怎麼了?哥你說話啊!”
“傷得太重,人沒救過來。”
“什麼?”柴焰的腦子頓時空白成一片。
“怎麼會呢?”她不住呢喃著。
可陳未南的葬禮還是如期在三天後舉行了,還在住院的柴焰由護士帶著參加了葬禮。
陳爸人在雲都住院,來的只有陳媽,似乎是傷心過度,陳媽只是機械的跟著人流走在前列,連滴眼淚也沒有。
終於,捧著黑白照片的人停在了陵園西邊的某塊墓碑前。
柴焰看著還沒蓋棺的墓地,徑直走了過去,再轉身坐在了。
她席地坐在墓碑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