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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泉領導你不要放心裡啊……我老太婆不懂,亂講講的。”

“叫我小泉就好……”

老太太情緒還是低落下來了。

平常她從來沒有見過兒子跟哪個姑娘交往,現在一個挺好的女孩子跑到醫院來看他的母親讓老太太激動起來。

女孩子都是矜持的,會主動跑來一定是有花頭的。

結果現在希望落空,連領導來看望自己兒子的母親這件事都不能讓她再高興起來了。

又聊了幾句,老太太就顯得有點精神不濟是在強撐了。

泉源趕緊告辭,叫老刀留下來照顧自己母親,但老太太非要兒子去送人。

泉源只好叫老刀先扶老太太躺好,然後兩人一起出去。

這時候電梯那邊等了一堆人,泉源就說不如走樓梯吧。

老刀在他自己母親面前倒是表現得挺伶牙俐齒的,現在又一聲不吭了。

泉源在心底嘆氣。

她知道老刀是拒絕交談,所以也不好問了。

而且他身上壓力太大。

這算是對“同類人”的某種感應吧。

泉源總覺得老刀也是那種因為什麼性格變得不太對勁,把自己逼得太狠的人。

不知道他的心結到底是什麼。泉源也不敢問。不在那個契機上,談論這個話題不僅不會讓現狀好轉,反而會變成一種壓迫。

泉源不敢給老刀壓力。

她覺得老刀最近越來越壓抑,總有種壓一根稻草就可能要垮的感覺。

並不需要動用多少腦筋去思考,……恐怕是老刀的母親已經不太好了。

泉源問:“阿姨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泉源其實之前來看過老刀母親。不過那次時間晚,老人也是剛輸了液很疲憊,她放下花跟果籃就走了。

雖然老人的記憶力多少會有點衰退,但應該不至於完全沒有印象像看個陌生人。

而且不說精氣神,光是形銷骨立的樣子也比之前糟糕了。

老刀哽咽了一會兒才開口:“快不行了。眼睛也瞎了。”

泉源愕然。

上次眼睛還沒事。

她現在想明白那種茫然感是什麼了……原來老太太已經看不見。

“不是說排上腎源了嗎?”

“醫院也不敢給換,醫生也不建議換……換了也撐不住。我媽糖尿病也到了晚期了。最近腦子糊塗得很,有時候連我也認不出。”

泉源沉默了。

生老病死雖然是人之常情,但遇見的時候又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別人。

語言總是蒼白的。

說什麼話有用呢?

總會好起來是自欺欺人、戳人痛腳。說自己振作一點省得家人擔心嗎?……也完全沒有用,只會給人更大壓力。

最後泉源拍拍他的手臂。

“阿姨想看你找個物件……”

老刀搖頭。

“小妖是個好姑娘,你也不是不喜歡她。如果是為了阿姨的事……”老刀媽媽也活不了多久了,也拖累不了小妖多少。泉源首先想到的是這樣的事實。然而這樣的事實實在太殘酷了,不可能說出口,她說:“你也不要總覺得這樣做是對小妖好。她剛才自己跑出去哭了……我給她打電話她還一直哭。也不忘記叫我多陪陪你媽媽……她是好女孩,她願意照顧你媽媽。你以為對她好其實是傷害她。”

老刀搖頭:“她不懂。你別勸我了。我們在不了一起。她跟了我沒法好好過日子……我先上去了。”

泉源知道沒法談了。

“你上去吧。缺錢就跟我說……”

老刀點點頭。

眼眶紅起來。

母親是他的軟肋,而錢是一把刀子。

錢令這個男人悲從中來。

如果他富有就不會讓母親的晚年如此艱辛。

泉源不想看他哭,老刀也不想在泉源面前哭。

他再也也說不出來了,只是朝泉源擺擺手。

泉源也擺擺手,馬上轉身。

等老刀上樓之後她又轉過頭看了一眼。

他確實是那隻瀕死的駱駝。

他彷彿也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老刀的背影令泉源壓抑得難受。

然而要怎麼幫他呢?

總覺得除了他的母親的病症以外,他身上還有什麼東西一直壓迫著他,一直吸食著他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