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的不是地板,是那個正低頭工作的男人。
凌央無奈笑了一下,用鋼筆敲了敲相框裡笑得燦爛的人,“還在笑,真不怕我愛上別人啊?”
沒有回答,但他已經習慣了。
晚上的宴會七點開始,凌央這種場合出席得多了,也有些厭倦。加上女伴劉小菲衣服不情不願的模樣,真有點強人所難的感覺。
這種商業晚宴來的很多都是熟人,任熙遠也有來,但是沒有帶女伴,結婚之後,這個人帶的女伴要麼是他夫人,要麼不帶,也不接近別的女人。他過去的時候,這人正在二樓的休息室坐著。
“不出去跟熟人聊聊?”
“你不是來了嗎?”任熙遠舉杯和他碰了一下,“坐吧!”
“雨寧呢?今晚怎麼沒帶過來?”
“孩子粘著她,抽不開身!”任熙遠冷靜的眼神掃過凌央那張平和的臉,打算扯開話題,“我有一個專案在找合作伙伴,又興趣嗎?”
凌央微微勾唇,“T城那個?”
“嗯,前期的投資已經基本到位,我需要一個能支撐後續資金的合作伙伴,那個專案不算太大,但獲利空間不錯。”
“資料發給我吧,看看哪一天一起過去看看!”凌央已經很久沒有休假了,最近覺得很累,也想找個地方歇歇。
“我叫秘書發給你!”任熙遠放下高腳杯,給秘書打了個電話。凌央沒想聽下去,起來到陽臺吹風。
任熙遠掛了電話想出去的時候,凌央突然轉身衝了出去,似乎看到了什麼,急著去驗證。
凌央覺得自己沒出現幻覺,因為剛才真的看到花園裡有一個人,說話的是那熟悉的口吻和魂牽夢繞的聲音,一樣高挑的身材,穿著正裝,記憶中一直沒變過的利落的短髮。
他在花園裡滿懷期待地尋找著,然後在看見那個人的時候,衝了上去把人抱在懷裡。
“真的是你嗎?”
“放手……你誰啊!”突然被人抱緊的女子尖叫,劇烈地掙扎著。看這人不鬆開,直接一手肘撞了過去,不期然地聽到他抽氣的聲音。“幹什麼呀你?”
被迫退後的凌央看著那張臉,愣在那裡,沒了聲息。
女子看這人不說話,不解氣地還想上去來一腳,但是已經被人攔開了,是任熙遠。
“你們這兩人神經病啊突然跑出來!”
任熙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好意思,他認錯人了!”
女子一臉有病就去吃藥的表情,但看他們的打扮就知道是宴會的客人,也不好糾纏下去,猶豫再三,自認倒黴地進了別墅。
任熙遠站在旁邊看著落寞的凌央,安慰的話根本說不出口。要是能忘早就忘了,何必等到三年後的今天。在他的生命裡,遲君雪之於他就像張雨寧之於他自己,都是無可代替的。
既然忘不掉,那一份苦楚,就只有他自己能承受。
半晌,凌央苦笑了一下,轉身離開。這三年裡,這樣的事情太多了,有時候開車經過街頭,都會覺得自己看到了那個人。只有一個背影,但已經值的他停車去追逐,可是這像一場夢魘,沒有盡頭的失落,成為了全部。
劉小菲沒有找到人,在看到他已經離開之後,她借了車,悄然跟了上去。剛剛的事情她聽那些服務員說了,有點不放心。這個人深情的男人三年裡已經遇到過無數這樣的事,怎麼還不肯承認現實呢?
如劉小菲所料,凌央沒有回家,而是大半夜的開車去了陵園,這種本應陰森的環境因為這個人的存在而變得莫名的悲涼。有時候她覺得,遲君雪拋下他死去,真的是個不負責任的事。
她沒有跟上去,而實際上,遲君雪離開三年,她一次也沒有上去拜祭過,如果在墓碑上看到那個爽朗直白的人的話,她會覺得怪怪的,她一直是鮮活的,不應該攏上黑白色。
遲君雪的墓位於陵園的最右邊,離其他墓很遠,佔地面積很廣。凌央精心地在那裡種植了很多花草,四季輪流著開花,就為不讓那愛折騰的人覺得寂寞。
晚上的陵園沒有想象中陰森,亮著暖光,到處都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但凌央沒有真的走到墓前,只是在旁邊站了一小會,就轉身下來了。
劉小菲覺得奇怪,但想想似乎又可以理解,一個不願意相信她已經不在了的人,怎麼會去她墓前訴相思道情切。
凌央先走了一步,劉小菲望著遲君雪的墓的方向,焦躁地用食指敲著方向盤,然後驀然被嚇得魂魄不齊。因為遲君雪墓前那盞燈下,活生生地站著個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