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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年前為止了。

她把東方獄華拖回房間裡,整整齊齊的新衣服往他面前一放,叉腰道:“師父,我們明兒可就要進城了,你再這副邋遢樣子,是要給人指指點點圍觀嗎?”

師父似乎終於給“圍觀”二字戳中了,他本來當年一番遭遇已是十分排斥世人,十幾年的滿地深山生活更是越發孤僻。如今單是見了人就已經很煩了,若還要被人圍觀那他大約只能抓狂。

他當即道:“我不去,你自己進城。”

哼,寶瓷早料到了。

她於是半冷不熱的瞧著師父問道:“哦~?那師父還有地方回麼?是要回滿地去給村人追殺啊,還是要留在這裡自己負責自己的衣食住行啊?”

她就不信在這鎮上,師父還能與世隔絕的過他的日子!

東方獄華憋了半晌只能道一聲“孽徒”。

寶瓷如今才不怕咧,是誰把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困在那種不見天日的地方一待就是兩年,除了蛇鼠蜥蜴和各種蟲子連根鳥毛也看不見,終日師徒二人大眼瞪小眼彼此都要看吐了!

最終她滿心的敬畏都只能化作怨憤——(缺鈣的孩子易怒啊~)

她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善良可人了,這樣都沒把師父一麻袋悶了,還這麼盡心盡力的伺候著,哪裡就孽徒了?

“認清現實吧師父,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寶瓷伸手一指遙遠的方向,“要麼殺回滿地把地盤奪回來,要麼直進中原滅盡天下惡徒,我們都需要把寶珞找回來——所以師父,你沒得選擇!”

哼,總算她還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寶瓷收斂了氣勢,看向師父——“我們只找回寶珞,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輕信任何人——所以師父,也只要有我和寶珞就夠了。”

她的目光頗古怪,東方獄華側目看她一眼,“你要我連兩年前安置下的棋子也放棄嗎?”

“——都過了兩年,難道師父會信那棋子還能用嗎?”

東方獄華沒有應,反正現在說什麼,寶瓷也不會輕易再去相信任何人的。除了師父和寶珞,她誰也不信。

——※——※——※——

自天下盟成立,展盟主出任,武林大會便又由每年一次恢復為三年一次。天下盟為了樹立威信,不斷增加新盟主在江湖走動露臉的機會,江湖似乎因此平靜了些許,看起來倒也一團祥和。

寶瓷一身衣衫青空翠藍,明亮的顏色襯著清透的面板格外顯眼,坐在茶館裡聽著茶客們議論紛紛不乏讚許。

她輕哼一聲,端起茶杯的手倒比那細瓷還耀眼幾分,喝一口茶低聲評價道:“把其他人出頭的機會都壓下去,一家坐大,當然誰都做得好。”

給寶瓷逼著換了一身嶄新淺灰長衫的東方獄華依然戴著斗笠,因為他堅決不肯刮鬍子剪頭髮,從面紗後面瞅了寶瓷一眼,沙啞的聲音不帶感情道:“你倒病的不輕。”

——當初他每次對人性和世道充滿懷疑論的時候,不都是寶瓷嚷嚷著:師父你這是病!

寶瓷顧自喝茶老神在在,“不吃虧不知人心險惡,吃一塹還不長一智,師父你覺得我是傻的嗎。”——難怪師父避人如蛇蠍,人心,真可怕。

她喝完起身,臉上神色如常,“師父我們快走了,寶珞可等了我們兩年了。”

東方獄華隨口嘴欠道:“哼,你就不怕隔了兩年寶珞也變了。”

寶瓷回頭瞧著他,臉上皮笑肉不笑,“師父你信不信我今天真的颳了你的鬍子!”

——唯女人與小人難養。

確定師父不會再嘴欠她才轉身,剛邁步卻一下子撞在別人身上,未等她開口對方便道歉連連,“抱歉姑娘,在下莽撞,在下失禮——”

瞧那年輕人眉清目秀倒也不惹人厭,寶瓷略欠一□不予計較走出茶館大門。沒瞧見身後青年伸長了脖子瞧著她,直到東方獄華從他身邊走過頗嫌他有些擋路都一無所覺。

東方獄華並無意外,或者說當年他在挑選可以替他復仇的徒弟時,容貌本身就在考慮之列。且他自信絕不會看走眼。

他慢慢跟上去走在寶瓷身側問道:“那麼你不打算見那兩個小子?”

寶瓷微默,答道:“先見到寶珞再說吧。”

她還記得自己曾經有個未完成的約定,算不上約定的約定。只是已經過了兩年之久,不知道還有沒有人需要她去完成了。

放在兩年前,她從不會去懷疑笑笑和寧寧,兩小無猜般心安理得的把他們當自己人。可兩年前,她也沒見識過人心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