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屋來對兩人一禮，擺好飯菜，才又看向她，淡淡道：“你等等。”

正打算退出去的春桃怔了怔，鳳戀香也怔了怔。她們都等著笑笑的下文，笑笑卻已垂了眸一副懶得再言語的模樣。

鳳戀香自然明白這是趕她走呢，她起身道：“好好伺候笑公子。”便出了房間。

這倒是奇了，笑笑總不會對春桃有意思？

雖說倒也是個動人的姑娘，可笑笑不是對那個半死不活的丫頭死心塌地的麼。便是衝著那心口的蠱，他也絕不該變心的。

在她疑惑著的時候，春桃也是受寵若驚滿心忐忑。

她乖馴站在一邊兒看著笑笑等他開口，笑笑依然垂眸沉默著，悶了半天，才問道：“另一個呢？”

“誒？公子問的是——？”

笑笑突然一抬眼，盯著她微微蹙眉問：“那個無禮的丫頭呢？”

艾瑪。

小翠果真闖禍了。

她就知道笑公子這般冷冽的人，一向又討厭別人靠近，伺候他更衣這種事，一個不小心就要被打的！難怪——

她只能老實應道：“小翠她，扭了腰，正在休息——公子有什麼事吩咐我就好了！”

就算跟小翠還算不上什麼情分，落井下石那種事她也是不做的！

可是，笑公子現在的表情——好可怕啊~~！

☆、第十二章

寶瓷捂著腰哼哼唧唧從床上爬起來；得虧她年輕，不然非摔出個好歹來。想不到連跟笑笑相認都是件這麼一波三折的事。

她認真思索了一下，自己戴了面具，裝了假胸；聲音也有些變化；加上笑笑毫不懷疑自己仍然還在沉睡並被鳳戀香藏匿著；要想讓他在這種連說句明白話的機會都沒有的情況下認出自己；果然就只能多透露一些資訊麼？

她思前想後；就覺得這對胸最是混淆視聽了；縱是借笑笑兩個腦袋他也想不出她長出這麼一對大波波的畫面——

……

雖是事實；但是略傷人啊……

她正猶豫著要怎麼在笑笑面前透露這對胸是假的又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院門就毫不客氣的被人推開；笑笑冷著臉從外面邁進來，後面急急跟著微微惶然的春桃。

寶瓷也驚訝著，此時想到的卻是——笑笑的臉看起來真臭。

雖說她在他床上被發現，就算說不清那是他拽上去的，但是扔也扔過了，她的腰現在還直不起來呢，還想怎麼樣啊？

突然發現當她不是寶瓷時，那個乖馴糯軟的笑笑是這麼難伺候。

一眼瞧見屋裡的人，笑笑停住腳，冷冷打量一眼，又微微蹙起了眉頭。

——根本就好好的。

就算人是他扔的，以他的力道對普通人來說是有些重了，但摔一下又不會死人，何必在意？

——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經足夠多了，何必在意。

一時迷了心竅，才會去在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生死吧。

他想立刻就轉身走人的，卻像有一條無形的線拉扯著他的胸口阻止他離去。

笑笑感覺不到那條線，卻感覺得到不想移動的雙腳。他討厭這種無法自控，讓他又浮起了些微的煩躁。

這種惱人的情緒，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佔據了他的生活。

不會消失不會停止，只能自己去派遣掉。而現在，他既不想傷人也不想被傷，自然要這惹了他的丫頭來負責平撫這個情緒——

於是寶瓷在還沒有想出對策怎麼解決掉春桃，跟笑笑來個感人的重逢，就看到笑笑的臉一瞬又陰沉了幾分，對身後的春桃吩咐道：“叫人給我杖責這個無禮的丫頭。”

春桃一臉驚詫的向寶瓷看過去——你到底做什麼了呀！？

寶瓷才是下意識喊道：“我什麼也沒做，幹嘛捱打！？”

笑笑只冷冷向春桃一瞥，“還不去？”

春桃給笑笑一瞥只覺一身寒毛乍起，也顧不得寶瓷

了慌忙喚人——難道她都躲過了鳳戀香的打，卻躲不過笑笑？

寶瓷只是固執道：“我又沒做錯！”

笑笑冷眼，“——對，這叫遷怒。”

遷怒也好，無中生有也無所謂，只要讓他從煩躁中擺脫出來就夠了。折磨別人或者折磨自己，看來他骨子裡也有著和爹爹一樣的東西。

所以他才沒辦法恨爹爹嗎？即使爹爹做了很過分的事，即使娘再怎麼義憤填膺，他不曾真的恨過。

——那樣扭曲著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