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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同,他是個很傲氣的人,從他一直挺著的背脊就可以看出來。此刻他站在面前,直接把我眼前的陽光擋了個徹底,就算不說話我也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的氣場,和宮洺的如出一轍。

唯一不同的是,宮洺大概是工作原因所需要,而何楊彷彿是隨時隨地都開著這個氣場,就好像刺蝟和玫瑰的刺,近者傷,碰者死。

“你有時間嗎?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談談。”他幽深的眸子緊緊地鎖著我,不過我道行還不夠深,看不懂他眼神中傳達的意思。

“對不起,”我晃了晃手中的錢包,嚴肅並且義正言辭地回答他,“我現在要去超市一趟,如果沒什麼急事的話就等我回來再說吧。”說完我動作迅速地繞過了他。我怕再慢一秒他就會伸出手把我拉回去。

就算有急事也請別來找我,阿彌陀佛。我在心裡暗暗地祈禱著。

“其實也算不上什麼急事,”他的聲音顯然比我想象中要淡定很多,說淡定倒不如說氣定神閒更為貼切,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臉上勝券在握的表情,好像是看著掙扎在籠子裡的獅子的獵人,“只不過和周崇光有關,而已。”

我的背脊突然竄上一陣涼意。

我轉過身去,看著他臉上彷彿勝利者的笑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他。我感覺我像是個走向刑場的犯人,或者像個一步一步走向他為我搭好的陷阱裡的人。

他臉上的笑不知為何看起來有些悲哀,那個笑容一把劍一般地在我的心房刺了一下,但被我刻意忽略過去了。

我狠狠地盯著他的眉眼,微冷的空氣強行壓入了我的肺部,讓我有些呼吸不順暢:“現在,立刻,馬上。”

“怎麼?幹什麼?”他明知故問。

“如你所說,和你談談。”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咬碎了一口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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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軟肋。強大如宮洺,他的軟肋是崇光;高傲如顧裡,她的軟肋是林蕭三姐妹;冰冷如顧源,他的軟肋是顧裡;崇光的軟肋,目測是宮洺無誤。而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軟肋,就是崇光。

這當然是毋庸置疑的。我在這個世界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有的就是一個讓攻略的人物——崇光而已。如果連他都不能稱得上是我的軟肋,還有誰能算呢。

何楊把地點選在一家看起來挺高檔的咖啡廳裡。

那家咖啡廳並不大,也不處於鬧市區,相對於其他的咖啡廳來說倒是安靜許多。它的門牌是我看不懂的文字(我一直覺得好歹我也接受過大天朝的高等教育,誰知道來到這裡之後,看見各式各樣的英語法語西班牙語,我倒是成了一個徹底的文盲),完全的歐洲不知道哪個世紀的風格,看起來很舒心就是了。咖啡廳裡瀰漫著濃濃的咖啡的香氣,暖洋洋的,催人入睡。

推門而入的時候,門口掛著的風鈴清脆一響,聲音極好聽,這讓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何楊似乎是這裡的常客,沒等他點什麼服務生已經自行送上一杯拿鐵。何楊把選單推到我面前,淡淡地問我:“喝什麼?”

我翻了幾頁就覺得心煩意亂,擱下選單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你看著辦吧。”

等咖啡的空當,我的視線在咖啡廳裡轉了一圈,發現這個時間來喝咖啡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到底是上海,忙碌的工作和生活才是他們最需要的。哪像我這隻米蟲,整天窩在家裡簡直是在浪費國家的糧食。

“你剛剛說你要去超市,買什麼?”他啜了一口咖啡,垂下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眸。

“買菜啊。”我正在四處張望,聽見這個問題想也沒想就下意識地說出來了我的心裡所想。話已出口我才反應過來,懊悔地咬了咬下唇。

何楊似乎對我爽快的回答愣了一下,隨即又低下了頭開始用勺子攪咖啡:“為他洗手作羹湯?”

“洗手作羹湯”就像是一句咒語讓我的左心房一下子就柔軟了下來,滿腦子都是崇光那張充滿著柔和笑意的俊臉。這樣一想臉上頓時就有點發燙,但我自認為我定力還不錯,維持著自己的形象端坐在那裡。

我沒有回答,何楊也沒有繼續發問,氣氛就有些冷場。

服務生適時地把咖啡端了上來。卡布基諾的香氣讓我有些繃緊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下,剛抬起杯子輕抿了一口,我就聽見何楊那充滿疲憊的聲音傳來。

他說:“林朝夕,你不該如此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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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路痴確實不大適合逛街,因為我連逛個超市都差點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