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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沒辦法再向前。可是你要知道,在你累得快要放棄的時候,何楊一定是站在你身邊不離不棄的人。得到一樣東西就必定會失去一樣東西。

“我只是做了一個我認為最正確的決定而已。”她嘆了一口氣。

“但一定不是最好的,”我反駁道,“如果你的決定是最好的,那麼你的結局也不會是這樣。如果你一開始就選擇和何楊一起面對,說不定你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明明知道她是好心的,但我還是想反駁她的觀點。現在的我大概和過去的她一樣吧,堅持著自己自以為對的觀點堅持到底。可她有她的結局為證,所以我可以斬釘截鐵地說她的做法是錯的。那麼當時如果換做我,我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我確實沒辦法給出回答,因為我沒辦法把自己代入那個場景。

林朝夕似乎在想什麼事情,不再開口,一直保持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TBC——

…39…

我發了三天的高燒。

據何楊說,最高燒到了三十九度多,幾乎到了四十度。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我剛醒過來時看見的病房以及全身痠痛的身子,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那天和林朝夕的對話又是斷在了最精彩的部分,因為何楊焦急的呼喚,把我從那個永無止境的黑暗虛幻之境裡剝離了出來。不過還好,我從她的話裡挖出了不少我不知道卻不清楚的情況。

這是我第二次住在醫院裡了,上一次住院經歷好像時間久遠已經埋在了記憶的最深處,再去回想就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像。只有崇光站在我的床邊撫摸我的額頭的場景還刻在我的腦子裡,他溫柔的動作和眼神,不管我怎樣努力都揮之不去。

何楊每天都陪在我身邊,抱著一臺筆記本時而摸著下巴皺眉思索,時而又抬手在鍵盤上敲一些東西。我知道他在忙公司的事情,所以也安安靜靜地沒有去打擾他。只是偶爾削一個蘋果遞給他,捧著何楊為了給我解悶而買的小說發呆。

是的,我僅僅是在發呆。因為我發現我對這些小說失去了原本該有的興趣,小說背面各式各樣或搞笑或憂傷或正經的簡介完全無法吸引我。我只是拿起一本書,翻到某一頁,好讓自己的視線有一個可以落下的地方,不至於盯著牆角那麼明顯地發呆。

一開始,我還能看進去一些,但後來我漸漸發現,我看見一個詞的時候會刁鑽地去想這個詞用在這裡是否真的合適、這兒的劇情銜接怎麼樣設定可以更好地吸引讀者……當我反應過來我在思考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的時候,我才驚覺,這些本能的反應都是我為崇光寫稿子留下來的本能和習慣。

給何楊削蘋果的時候,我會莫名其妙地想起平安夜的夜晚,他為我做的那隻世界上僅此一家的煙火蘋果;

看著何楊對著電腦發呆,我會莫名其妙地想起崇光縮在沙發上,把電腦放在盤好的腿上,死死地盯著螢幕打遊戲;

看見何楊給我帶來的飯菜,我會莫名其妙地想起最後的那段日子裡,崇光逼著我給他做菜,但是吃完之後眼睛發亮如同一隻溫順小狗一般的表情;

……

總是莫名其妙地想起那些和崇光在一起的回憶……

很多個夜晚,夢裡的時候我都看見崇光快樂地拉著我的手,在不知名的草原上狂奔。白雲朵朵漂浮在半空中,而我們的身後跟著我送的“小朝夕”和我夢寐以求的、崇光筆下的朵朵。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真實美好,可是醒過來看見的卻總是黑漆漆的房間。

心裡會在那樣的時刻突然難受起來,好像一隻小老鼠在心口撓啊撓的,又是癢又是疼。眼睛乾乾澀澀,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想哭出來還是想把眼淚憋回去。

醒過來之後的時間更加難熬,因為完全沒有睡意。長夜漫漫,我卻不想開燈。一個人靠著牆縮在最角落,有時閉著眼睛,有時睜大了眼睛也不知道看著哪裡比較好,反正入目的都是一篇漆黑。

黑夜裡能打發時間唯一能幹的事就只剩下回憶。

不管我想起了多少多美好的回憶,不管我想起那些的時候有多開心,到最後上揚的嘴角總會默默地掉下來。我親手毀掉所有美好的那一天,清清楚楚烙印在我的腦海裡——崇光清秀的字型,崇光沒有表情的臉,我決絕走出我住了好久的“家”……

刺骨的冷像是針紮在身上一樣,我忍不住抱緊了自己,好讓自己暖和一點。

明明是我自己說出那些傷人的話的,為什麼我的心裡卻比死還難受呢?為什麼明明是想好好地哭出來的,卻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