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裡的莫追,此時此刻還真有啃了她的念頭,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容止又再踩著他,試圖在外人面前脫身。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奶孃,真要憋不住了你就早點說嘛,憋壞了還得由我來心疼。」她自顧自地說著,還狀似關心地拍拍他的手,「這祥吧,改明兒個我就替你挑些合適的人選,不讓你繼續獨守空閨夜半飢渴流淚。」
莫追咬著牙,一字字自嘴邊進出,「多、謝、少、爺……」
「這是哪兒的話?」她含笑睞他一眼,「我是奶孃你一手奶大的,少爺我虧待誰也不會虧待了你。」
眾丫鬟齊刷刷地轉首,雙目含恨地瞪向奶孃偉大的胸脯。
莫追身軀僵硬地起身對她福了福。
「不打擾少爺您用膳,老奴這就先告退了。」他決定了,等會兒他就去扎個草人,然後拿刀砍她個一百零八遍!
「少令……」
總算攆走了處處礙事又礙眼的奶孃,眾丫鬟紅著臉蛋,含羞帶怯地對七公子輕輕地喚。
容止也不拒絕,捺著性子,由著這些都經心打扮過的丫鬟服侍她用膳。
半個時辰後,容止總算送走了那票猶被七公子美色迷得暈乎乎的丫鬟,她才想開窗散去一室的脂粉香氣,豈料窗扇已被人自外頭開啟。定眼一看,正是那個餓著肚子,在外頭吹了好一陣冷風當午膳的莫追又在爬她的窗。
她看著他熟練的動作,「不是說你不常翻窗的嗎?」
「我又不是翻姑娘家的,我翻七公子的窗有何不可?」他抖去一身的寒意,摸了摸快餓扁的肚皮,快走至花桌邊開啟她特地為他留下來的食盒。
容止將事先藏在桌下的點心也端上桌,任由他大口大口地往肚裡塞。在見他吃了八分飽後,她坐在桌邊,以指尖輕點著桌面。
「實話說吧,要我把公主府裡的魂紙讓給你也不是不行。」
莫追眯著眼,很懷疑她的好心,「當真?」
「今年我都已得到兩張魂紙,對納蘭先生也算是可以交差了,這一回,就算我讓給你的。」總不能真讓他什麼都沒拿到吧?萬一他事後翻臉怎麼辦?衝著他把奶孃這一角色扮得那麼稱職,就當是給他的獎勵了。
「條件是?」
「兩項。」她伸出兩指,「其一,事後你得幫我離開北蒙國國境。」
原來如此……她還真懂得如何利用他。
「你是看上我這免費的保標?」為免事後再碰上那個相級中階的大內高手,她是得找個同伴顧著點她的小命。
容止神情一凜,「成不成應個一聲。」
「行!」
「其二,說說你的師門吧。」下一刻,她放鬆了姿態,一手撐著面頰興味盎然地問。
為了她這要求,莫追不得不提防一二。
「納蘭先生想把手伸進我黃金門裡?」怎麼,就連原國皇室也都對他的師門感興趣?
容止有些沒好氣,「要摸你們的底,納蘭先生早就可自行摸透了,還用得著我?」
「那你這是幹嘛?」
「純屬個人好奇而已。」全江湖人士都想知道那座暴發戶般的師門,實際上門內的情況究竟是怎祥,又有著些什麼高手,可偏偏,就是沒人能探得那古怪的師門些許小道訊息。
他悶悶地問:「江湖傳言還不夠多嗎?」他還以為他家的家醜已經名揚四梅了。
「總沒有你這門內人來得清楚。」最好是將他師門裡有哪些成員、都什麼武力階級、還有擅長些什麼統統都說出來。
「說了你就把破紙讓給我?」
她笑靨如花地道:「若奶孃你能哄得我開心的話……」
外頭停了好一陣子的雪勢,在這優閒靜謐的午後,又再次自層層雲朵上緩緩飄下,掩去了屋內的低語。桌案上揺揺曳曳的燭光,無聲地將他倆的身影投射在身後的窗紙上,化為一道交纏的剪影。
【第四章】
坐在侯府富麗堂皇又溫暖舒適的馬車中,容止撫平了身上月牙白衣袍的皺摺,接過莫追遞過來的一件大紅外氅,邊繫著頸間的穗帶邊問向對面的新任小廝。
「天塌了?」
「沒。」
「地垮了?」
「也沒。」
「那你一副五子哭墓樣是為哪樁?」
莫追幫她調整了一下穗帶,「我只是突然覺得人生前路挺黑暗的。」
「嗯?」這是哪來的感慨?
他扯扯自個兒身上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