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月穹的來信中,他得知失散多年的小妹,已被莫追找著了,眼下莫追正想辦法要帶她離開北蒙國回師門來。
原本還不情不願離開師門的他,在接到這封信後,整個人都傻住了,來得太過突然的龐大喜悅衝昏了他的腦袋,他當下便什麼也不管不顧,日夜兼程地往北蒙國趕,心心念唸的,都是那個他原以為再也找不回來的小妹。
「是誰啊?」容止也跟著跳下車,一手揉著眼,睡意濃濃地問。
容易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小妹?」
怪不得他老覺得今兒個溼氣特別重。
莫追盤腿坐在囚車上,一個頭兩個大地看著眼前的一家子,不禁有些後悔,當初他幹嘛同意讓四師姊提前告訴容易這項驚喜。
這下可好,他家的五師兄,一個鐵錚錚的男子漢,硬是哭成了個淚人兒,與同祥淚崩不止的容止,抱在一塊兒一道哭了個天昏地暗,就連跑到後頭參觀他們兄妹團圓的燕磊,聽著聽著,也許是想起了家破人亡的心酸處,不知不覺也跟著拉起衣袖痛哭起來。
供獻完身上所有的手絹和汗巾,迫不得已連衣裳都捐出去的莫追,忍不住要仰天長嘆。
有完沒完啊?這堆哭包。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個都愛哭得很,哭得連前頭駕車的石關年都眼眶紅紅的,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停下車來加入他們。
等到他們三人都哭啞了嗓子,也快哭幹身體裡的水分,終於不再製造魔音傳腦的哭聲後,莫追備妥了熱呼呼的茶水,老媽子似地一個個灌完,再用溫熱的溼巾一個挨一個地擦過臉,並順手換掉他們那一身半溼半乾的衣裳。
「好了,都歇會兒,都不許再哭了啊。」他對著三隻紅眼睛紅鼻子的小白兔叮嚀著,很怕他們又再來上一回。
容止摸著喉際,「我嗓子疼……」
「誰讓你哭得那麼用力?」莫追沒好氣地將她拖回懷裡,然後用熱熱的溼巾敷在她的頸間。
剛喝完茶水,肚子還暖烘烘的容易怔了怔,對著看似親密的兩人瞪大了瞳鈴眼,並怒不可遏地拉大了��鳶愕納っ擰�
「小八,這是怎麼回事?」
莫追處變不驚地道:「我嫁給了她。」唉,該來的總會來,果然是遲早都要還的。
「你說你嫁了誰?」怒氣一路直線上升的容易漲紅了臉,橫眉豎目地揪著他的衣領大喝。
「你妹子。」
容易不相信地轉過頭,「小妹?」
「我答應過他不休妻的。」容止壓根就不知他倆之間有什麼恩怨,還火上加油地在他面前承認。
下一刻,容易怒火燎原似地,一把揪著莫追的衣領就把他給扔下車去。
「想都別想,我絕不會把我的妹妹嫁給你!」他便宜了誰都不會便宜這小子。
莫追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姿態優雅地落地後,點點腳下,又飛回車上繼續不怕死地坐回容止的身邊。
「沒差,反正她已經娶了。」他可是名正言順的娘子,有名分的。
「娶也不行!」
「二哥?」趕在容易開揍之前,容止來到他兩人之間,替一直都沒有反抗的莫追攔住容易說著說著就揮過來的拳頭。
月穹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車尾處。
「我說老五,那事都已過了那麼多年了。」真不枉她一路趕路追過來,一來就撞上這場好戲。
「你忘得了我可忘不掉!」容易恨恨地咬著牙,「這輩子我就從沒受過那等恥辱……那種事虧他做得出來?」
月穹涼涼地問:「不然你想怎祥,去挖師父他老人家的墳洩憤?」說實在的,小八也只是奉命行事,他在本質上也很無辜啊。
既然月穹都出面助陣了,一直打不還手的莫追也不得不為自己說說話。
「五師兄,當年全師門上下,中招的人又不只你一個,你又何必一直把那件破事放在心底……」說起來,容易他受害的程度 只能算是還好,就連受害最深的大師兄不也都沒說什麼嗎?他幹嘛就是咬著不肯放?
容易才不買帳,「你還有臉說?全天下最無恥的人就屬你這裝嫩的騙子!」
「他的臉本來就嫩。」站在公正立場上的月穹,一閃身就擋在了莫追的面前,「還有,二師兄說過我得把他完整的拎回去,你要讓我難做,我就開打。」
「打就打,我還怕了你不成?」容易才不怕她這個天生的暴力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