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那鍋夠不夠?」他才夾完了羊肉,又扭頭問向坐在後面忽然都沒了聲音的眾人。
「不夠!」轉眼間就鯨吞蠶食完一鍋肉湯的囚犯們,意猶未盡之餘,很是不客氣地衝著他喊。
「我這就再去買一鍋回來!」莫追也不羅唆,往車下一跳後,又跑向那個才賺了一筆小財的攤子。
石關年手捧著暖了手心與腸胃的湯碗,不語地瞧著莫追的背影,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孩子怎會這麼親人和體貼他們這些陌生人,而更讓他想不通的是,他家的兄長,怎會放心讓他這孩子與他們湊在一塊兒?
伃細想想,這位莫小爺的出現,似乎從一開始就透露著古怪,因為,當初莫追找上他們時,即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他想搭順風車。
就算想搭順風車去北蒙國大都,大部分人的選擇,也應是搭驛車或是商旅之車才對呀,普通人……
會想要搭囚車嗎?
聽上頭的大人說,這位莫小爺的兄長,擔心他一人出門遠行路上不安全,因此才將他託給了他們照料。
的確,這位看來年紀約莫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一人孤身遠去北方,著實是令人擔憂他路上的安危。可要說到照料他這點,沿途上,他們非但沒照料到他什麼,反倒是被他這少年伺候得再舒服適意不過。
每日每日,這位莫小爺都在車上念著極其肉慾、煽情香豔,臉紅死人不償命的小黃書,大大撫慰了車上這批即將被遣送至大都服監的囚犯外,也讓以往沉悶的路程多了點意想不到的綺麗色彩。
有時,小黃書念累了,莫追便會摸出兩三副麻將,吆喝著由他坐莊,老大哥們隨意打,散財似地廣發賭資給他們,再故意輸給他們,要他們把那些碎銀收好,以後入監時才能有些小本錢給獄卒們行個方便。
以往在押囚的過程中,夜了,他們大多是在野外餐風宿露,但在有了這個少年的加入後,在這車上的每個人,不管是押囚的、當囚的,夜夜全都睡在客桟裡柔軟的床榻上,從沒捱過半點冷。
押囚這麼多年,他石關年,還真沒見過戴著手銬腳鐐的囚犯與押囚官們,日日在囚車上稱兄道地大打麻將的奇景,更別說是大夥兒全都擠在一塊兒拉長了耳朵聽豔色小書了。以往上了囚車的囚犯,哪個不是死氣沉沉、一副即將入土的表情的?可這一整車的囚犯偏不,全都被那小夥子給養得紅光滿面、身強體壯,還沿路兩耳淫豔樂趣無窮的……
這算哪門子的押囚?
這簡直就是享受啊。
莫怪乎這一整車的人,全都不顧年紀與背景,皆與那個慷慨又貼心的莫小爺稱兄道地交起朋友來。依他看,這日子若是再長些,在莫小爺抵達目的地下車之前,那小子上頭,很可能會多了十來個結拜的乾哥哥也說不定,而他們這些押囚官更可能會不要臉地同他說上一句……
謝謝搭乘,歡迎下次再來!
再次買回了一鍋羊肉湯回到車上後,沒什麼食慾的莫追,伸手點了點坐在後頭的押囚官胡山河的肩頭,要他看看前方等著排隊通關的人車隊伍。
「胡大哥,北蒙國的大都邊關向來都這麼難通關嗎?」
天生沒什麼心眼的胡山河,立即有問必答,「那倒不是,只是上個月大都裡出了點事,宮裡下了令要嚴加徹查大都通關。」
莫追更是一臉好奇地問:「大都裡出了什麼事?」
「聽人說……好像是與閱魂錄有關。」胡山河搔搔發,也不知聽來的訊息準不準確。
「這祥啊……」莫追輕撫著下頷,半響,他又坐了回去,仔細地瞧著前頭的人們是如何通關的。
「閱魂錄?那是什麼玩意兒?」車上沒聽過這三字的人們,有些聽不懂地湊上前來。
「這事我也是聽人說的。」胡山河嘆了口氣,「簡單的講,閱魂錄它是一本書,同時它也是造成十年前天下大亂的主因。」
「一本書能讓天下大亂?」
「據說閱魂錄是一本空白的書,而裡頭的紙張,就叫魂紙,誰要是在魂紙上寫下心願,它就會實現你的心願。」
一旁留了大鬍子的大漢馬上介面跟著說:「我則是聽人說,寫下名字的人就叫魂主,而從魂紙裡召喚出來的東西就叫魂役。」
「東西?」
「大概是妖魔鬼怪那類的吧。」胡山河對這事也是半信半疑,「十年前,也不知怎地,魂紙突然出現在世上供人許願,釋出了大量的魂役,那些想稱王為帝之人,仗著閱魂錄能夠實現心願,便命魂役四處燒殺擄掠。而原國的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