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六皇子行了個禮,答道,“奴婢手藝沒那麼精,還不敢在皇上面前班門弄斧,奴婢只想稍作改動,做出別的口味來。只是,暫時還沒想著該加些什麼進去才好。”
六皇子聞言聳了聳肩,“我也只是能吃而已,這些事兒你問我倒是把我也難住了,九弟是這方面的內行,何不去問問他?”
不提九皇子倒好,一提便回憶起了昨日的種種,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熱流,果真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羞怯啊。
“奴婢怎敢去打擾九皇子,六皇子您費心了,奴婢會自己解決。”
“你啊,從前就是這樣,什麼事都不喜歡去麻煩別人,總覺得會造成別人的麻煩似地。”六皇子說。
不過是無心的一句話,興許在六皇子看來只是尋常的一句責怪罷了,而在我聽來卻是有幾分刺耳的。因為我知道,六皇子說的不是我,而是那個已經死去的月華,只是他並不知道,誰也不知道罷了。
即便我與月華有同樣的容貌,我還能認為這具身體也許是我的,可種種事實卻在告訴我,這具身體不是我,我不是月華,而我卻白白擔下了月華要承擔的一切。所有回報,所有付出都與我無關,我只是為了生存而已。
我怕的倒不是有一天自個兒沒管住自個兒的脾氣而掉了腦袋,我怕的其實是時過境遷,我真的會成為月華。
六皇子見我沒什麼心思答話便不再逗留,跑進了大堂裡去,離開宴的時間越發近了,皇上和各位皇子也基本在大堂坐著歇下了。身邊匆匆走過好幾位奉茶宮女,端著各式各樣的茶具小碎步的進了大堂。不用想也知道,即便是微服出巡,只要這皇上和眾位皇子坐在一起,氣氛大抵也不會融洽到哪兒去。畢竟總是有些皇子想要在皇上面前顯擺下自己,卻不知在這種時候提些有的沒的事兒掃皇上的興頭是在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材料差不多收集齊全後我回到廚房向師傅要了一罐兒蜂蜜,望鶴的玫瑰糕是用玫瑰做餡兒,吃上去滿嘴清香。如果我要稍作改動的話就得從餡兒上下手,雖然決定用蜂蜜做餡兒,用玫瑰和麵這個做法有些大膽,可兩種材料不論用哪種來做糕點都是百搭品,只要用量上不出錯,興許能中和這兩種味道。
正忙活著,一位小太監急衝衝的跑進了廚房扶著門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月華姐姐,過來一下成嗎?”
我見小太監一副再不說就得憋死的模樣,實在不好意思跟他說我得先洗個手,於是就著一雙和麵的手跟著他到了院子裡的一處小角落,尋思著肯定不是小事兒,不然不會挑著地方說話,禁不住也提起了幾分警覺。
“什麼事兒,且說吧。”我說。
小太監捋了捋氣,這才說,“方才一個新來的奉茶宮女給各位皇子奉茶時撞著了桌子角,這滾茶就這麼灑了九皇子一身,皇上大為惱火,當即便命程公公杖責三十大板。依皇上這心情,估計這宴席也不會好過,所以九皇子遣了奴才來將這張紙條塞給你,你可千萬要小心點兒。”
小太監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如實告知我後我沒怎麼擔心自己,反倒一門心思飛到了九皇子身上,忍不住拉著小太監問,“九皇子可無礙?”
“只是輕微的燙傷,太醫已經給九皇子上了藥了,皇上本打算讓九皇子回去歇息著的,可九皇子執意要留下來所以人現在還在大堂坐著呢。”小太監說完後連忙行了個禮小跑著離開了。
我捏著紙條,心裡百味雜陳,有擔憂也有責備,可還是將這股情緒強壓了下去。開啟紙條,一陣墨香撲鼻而來,紙條上就只留了一句話‘萬事小心’。
看完後我徑直將紙條毀掉,可心裡卻琢磨著九皇子的這句話。不論怎麼看都是要我萬事小心,可犯事兒的是奉茶宮女,為何要特地叮囑我呢?雖說皇上確實極為挑剔敏感,哪怕一點兒差池入了眼都會無法容忍,可這畢竟是微服出巡,皇上再怎麼也不會太過計較追究。
回了廚房後帶著滿肚子的疑惑繼續製作糕點,由於有過前車之鑑,我早已養成了在呈上糕點前要先自己嚐嚐的習慣。這一嘗不要緊,整顆心當即跌入冰窖,差點拿不住手裡的糕點。這種酸到眉頭都皺在一起的味道不會是別的,只能是食醋的味道,可我分明只加過玫瑰與蜂蜜,又是哪兒來的這一股子醋味兒?
心裡越想越不對勁,腦袋裡猛然浮現出方才九皇子差人遞給我的那張紙條。莫非,是有人在背後使詐想讓我被皇上責罰不成?這事兒並不稀奇,一是我的主子是正得寵的淑妃,二加之我又是在皇上跟前伺候的人,會惹人眼紅並不奇怪。可畢竟我的靠山也不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