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再化個厲鬼來複仇什麼的。”
厲鬼?顏可可心裡暗笑:如果真的是楚天越殺害了柯顏,自己保不齊真的會找他好好報仇呢。
可是,就在剛剛推門的一瞬間。那男人側坐在病床前,悉心地為媽媽擦著身。動作溫柔的就像一隻兔子……這些,怎麼都不像是假裝的啊!
他對柯顏的懷念,對秦貝兒的縱容,對紀曉韻如同親生兒子一般的照料這一切映在顏可可的眼中就像怎麼也翻不過去的畫面。
楚天越,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顏可可慢慢走進病房,楚天越轉頭看她:“你怎麼也來了?”
“恩,想看看柯顏姐姐的媽媽。”顏可可如實回答,看著病床上蒼白瘦弱的老人,心裡總是鈍痛異常。
印象中的媽媽一直穿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優雅地走在每一個場合裡。她不會允許自己不化妝就出門,更不允許頭上有一根白髮。
如今,她身上哪裡還看得出來當年的風采,完全就已經是一個可憐的孤寡老人。乾癟的面板不再有彈性,深奧的眼眶用什麼名貴的護膚品也補不回來。就像她不可能認得出自己一樣,自己……也認不出她了。
“你想留在這,就陪陪她吧。”楚天越站起身來:“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楚天越!”顏可可突然就站了起來,眼裡竟似有了晶瑩的淚水:“謝謝你。”
“謝我?”男人回身,詫異。
“恩,謝謝你,謝謝你還願意來照顧柯伯母,”顏可可抽了抽鼻子,笑容很清澈:“謝謝你的行為,讓我願意相信你不是個壞人呢。”
“顏可可,也謝謝你,在柯顏走後的這麼多年,還願意為了她的事那麼用心。”楚天越抽出一張紙巾,遞到女孩的手中:“這讓我很欣慰,我的妻子……原來並不孤單。在我沒有好好待她的那段歲月裡,有你,有秦貝兒……你們都很愛她。是我,該謝謝你們才對。”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顏可可回到紀曉韻的病床前,輕輕拉起她形同枯槁的手。
自成年以後,從來沒在媽媽面前流過眼淚的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
曾有人說過,母女之間的緣分就如雪花。這輩子遇上了就好好珍惜,下輩子,無論愛與不愛,都不會再見了。
也許紀曉韻對柯顏的愛從來就不會少於劉清華對顏可可的,只是因為她們本來就是不同的人,表達的方式也是不同的吧。
顏可可捂著嘴,咬住決堤的淚水。她輕輕跪坐在病床前的地板上:“媽,我是顏顏……”
儀器裡發出滴滴答答的走字聲,老人在藥物的作用下呈現不出任何清醒的跡象。
“媽,對不起……是我任性了。”顏可可抓著那早已被揉爛的紙巾:“我貪圖新的生活,享受了新的擁有,是我太任性了,都沒想過來看看您。
我以為……我以為你過得很好,我以為你跟爸還能像以前一樣風風光光的。
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那個讓人自豪的女強人。我以為……一個不爭氣的女兒,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你們有多難過的。”
老人的手動了動,顏可可的抽泣驟然戛止。她不後悔剛才說出的那些心裡話,至少就讓母親以為是迴夢,以為是幻覺,也是好的。
紀曉韻睜開眼睛,偏癱的病人不僅難以活動,就連口齒也會變得不清楚的。
她看著顏可可,渾濁的眼眸裡湧現著萬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顏顏……”含糊的發音,讓顏可可的心都揪住了。
“我的顏顏……在哪……”
握住母親的手,顏可可有多麼想告訴她自己就是柯顏,可是她終於還是冷靜了理智,用微笑代替不顧一切的相擁。
因為柯顏死了,至少在殺害她的兇手眼裡……她已經死了。顏可可想。
告訴愛她的人,死而重生是一件多麼美的事。
而讓害她的人知道了,那將是一件多麼匪夷所思的災難。
顏可可冷靜地想在真相大白之前,她不能告訴任何人她到底是誰。
“我叫可可,伯母,是柯顏姐姐的朋友。”顏可可抽了抽鼻音,拉著紀曉韻的手微笑。
“顏顏……她剛才……在這兒的,你……顏顏……”
“伯母……你可以把我當成顏顏姐,”顏可可認真地點頭:“以後,我會常來陪你的。”
她輕輕起身,覺得膝蓋有點疼,低頭一看原來壓在了一把車鑰匙上。
那是楚天越的鑰匙?
“伯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