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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裡沒有別人,只有我自己,以及冰冷的湖水,與無邊無際的黑暗。

我光著腳走在清涼的地板上,再次找到了感覺,比心跳更清晰。我看著腳底一塵不染的白色瓷磚,這讓我更加相信,我確實是活著的,而且,也沒有老去。

我推開門在空蕩的屋子裡來回走動,最後在一間書房裡看到一個男子伏案而憩,我像一縷魂魄一樣飄到他面前,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他醒來的時候被我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原本握在手中的書“哐”的一聲掉在地板上。

我看到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腳步向後移了兩步,等跟我拉開一定的距離後,才敢將視線移到我臉上。

我一身素白的衣裙,毫無生氣的臉,看起來,一定很像個女鬼。可是當時我並不知道自己的著裝或行為有什麼不妥,我只是看著他,一直看著他。直到他開口說出第一句話,我才發現,原來,從我醒來,大腦就一片空白。我之所以盯著他看,是因為他是我腦海裡唯一存留的畫面,還就是在幾分鐘之前。

他說,“你叫什麼。”

我沉默,答不上來。

這是我第一次遇到俊南,在這樣一個綿長的午後。

二、

醫院診斷書下來,病例那一欄被醫生龍飛鳳舞的寫下幾個潦草的字。我拿著診斷書看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麼病,他見我一臉茫然,便跟醫生詢問祥情。

很多醫學官方內容中,我只聽懂兩個字:失憶。

後來問他聽懂哪些,他苦笑道,“也只聽懂那兩個字。”

回家當晚,我捏著診斷書坐在他家的陽臺上,一雙腿伸出欄杆,在半空中來回晃盪。晚風很大,將我長長的頭髮吹的零亂不堪。我依舊穿著那件白色連衣裙,他家沒有女人的衣服,原本打算讓我今天看完醫生就把我送回去的。

可是診斷書上“失憶”兩個字擺在那裡,我看到他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束手無策。

此時,他在廚房忙碌我們兩個人的晚餐,客廳電話鈴聲響的時候,他又走到客廳拿起電話夾在耳朵與肩膀之間,瓦斯上繼續響起青菜在油鍋裡噼裡啪啦的聲音。

我在外面被風吹的有些冷,走到廚房門口想問他有沒有啤酒,突然聽到他對電話裡的人說:“什麼叫就當撿了個女朋友?”

我靠在門框上,用食指彎曲敲了敲門扉,他猛然回頭,看到我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一驚慌,手機掉進菜鍋裡。我不知道他驚慌是因為我常常走路沒有聲音像個鬼魅一樣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還是因為他在我聽到那句話之前說了更多不能讓我聽到的話,而他以為我什麼都聽到了?

我不知道哪個答案才是正確的,我只知道,今晚的晚飯又要變成泡麵了。

昨晚,是因為我進廚房拿水果,讓他失手將一整包鹽倒進了湯裡。連續兩個晚上都吃泡麵,我有種想把他家裡囤積的所有泡麵都從陽臺上扔下去的衝動。當然,我沒有告訴他我這樣的想法,因為我怕第三個晚上,我會連泡麵都沒得吃。

“不是說了,我做晚餐的時候你不要進來嗎?”

“我來找酒。”我看進他的眼底,直言不諱。我總是感覺,這次醒來,好像忘了很多東西,就像此刻,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可以做出那麼複雜的表情,似生氣,又似在笑。

我說陽臺很冷,他還是一意孤行的將泡好的泡麵端到陽臺上,但他並不像我一樣,隨意的坐在地上,他搬來一條長凳,用紙巾很認真的在上面擦了一遍,才示意我坐下,與他並肩。

我們住在十樓,在周圍陳舊的房屋裡,視野相對遼闊,只要一睜開眼,就能看見遠方的湖面,白天薄霧繚繞波光粼粼,夜間五彩霓虹爭相閃爍。秋天湖面上的風,和煦中帶點微涼。

原本垂下來的頭髮又被吹了起來,他吃了幾口泡麵以後,視線突然停留在我被亂髮遮去了大半的臉,像在沉思什麼,良久,才幽幽的問道:“你真的不記得你叫什麼了嗎?”

我停下手中的叉子,看了看冒著白氣的泡麵,又看了看烏壓壓的湖面,聲音平靜道,“要不你幫我取一個吧。”

他發出一聲極輕的鼻音,有點嘲弄的意味,“看你經常一身素白,要不,就叫茉莉吧。”

那一瞬間,我像是觸電一般,條件發射的轉過頭望著他。

一種說不出來的心悸感湧上心頭。

而他,早已經低著頭,繼續吃他手中未吃完的泡麵,絲毫沒有注意到我不同尋常的反應,嘴裡還在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道:“這裡的茉莉花每年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