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平行線般一直不曾有過半面之緣。
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也參與了五千米的田徑長跑,她帶著一群狐朋狗友過去為死黨加油,那個時候死黨排在賽道的最裡側,而安柏辰排在第二賽道。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群人剛走到賽道邊,那群花痴女抬眼就看見了那抹過於耀眼的身影,興奮得又是吹口哨又是跳腳尖叫,完全不理會她的制止與引導。
看見死黨一臉陰沉,鏡月未央當時簡直鬱悶得想要撞火星,回眸恨恨地瞪著那個耀眼得令人有些望而卻步的身影,那人恰巧也轉過頭,眉眼帶笑,溫柔得讓人幾乎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驀地,鏡月未央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爾後竟不自覺紅了臉頰,在露出窘迫神色前立刻就轉身走了開。
回到主席臺上,聽著那一聲號令槍響,目光卻一直不曾從那抹皎白的影子上離開。
他不是身高最長的,也不是跑得最快的,然而一圈又一圈下來,安柏辰的速度始終沒有減慢,穩穩地像是可以一直一直跑到世界末日。跑道邊隨處都有女生的尖叫響起,狂喊著那個從一開學就聽了不下百遍的名字,在耳邊一陣陣揮之不去。
如果說他是全校學生最優異的代表,那麼她大概就是最典型的反面教材,雖然都算是校園裡無人不知的“風雲人物”,然而擁有這種相對屬性的人,應該終生都不會有交集才對。
不同世界的人……怎麼可以在一起呢?
看著安柏辰一圈一圈把身為體育特長生的死黨遠遠甩在身後整整,聽著場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吶喊,鏡月未央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拿過同伴播音的話筒,開始播報場上最新的動態:“現在正在進行的是男子五千米長跑,跑在第一位的是二年九班的安柏辰同學,只見他像‘蒼蠅’一樣——咳,錯了,是蒼鷹一樣——盤旋在廣闊的跑道上……”
安置在操場四周的喇叭一聲聲放大著她故意念差的兩個位元組,引得場上眾人忍俊不禁,安柏辰顯然也聽到了,繼續跑了一百多米之後忽然錯開跑道衝上主席臺,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鏡月未央詫異莫名的目光中,用他獨特的像是風琴般動聽的嗓音對著話筒淺笑著問道:“葉未未同學,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鏡月未央瞪大眼睛,喉間一哽傻在那裡愣了十多秒,等回過神來想要去搶他手裡的話筒,卻只見他揚起嘴角低低一笑,扔掉話筒湊到她面前輕聲道:“我喜歡你很久了,做我女朋友吧?”
話音一落下,安柏辰伸手就撈過她的腦袋,印上兩片軟軟的唇瓣,帶著一股清涼薄荷的味道。
在此起彼伏的吸氣聲中,鏡月未央直直盯著迫在眼前的柔軟睫毛,驀地生出一種似乎全世界都要暈眩的感覺,心下猛的一跳,雖然算不上是怦然心動,但也是狠狠的一大動。
就算是現在回想起來,也還是忍不住,會有那麼一絲絲的心悸。
當初果然是她太傻太天真,這樣一個工於心計的男人,怎麼會純白如紙澄澈如水?她一直以為她是灰狼他是白兔,可實際上,他才是真正的大灰狼,她才是那隻一鬨就會被騙走的小白兔。
收回遙遠的記憶,鏡月未央勾起冷冷的一笑,回眸望向座前長身玉立的男人:“為什麼要留下?你不是很討厭本殿嗎?本殿似乎……也沒做什麼討你喜歡的事呢。”
“你說錯了,我並不討厭你。”白朗之斂眉望向鏡月未央,清俊的面容上並沒有絲毫的笑意,可那雙冷峻的眼睛卻似乎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惡劣而又無聊,“當然也談不上喜歡,只不過覺得太無聊了才想留下來,看一看你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坐上那個位置,看一看……比起西冥的那個男人來,到底誰更厲害?”
“哦?”鏡月未央微微抬眉,露出了些許的興趣,“這就是全部的理由?”
“是。”
“那好,本殿可以不趕你走,不過本殿有一個條件。”
這段時間派人探查了白朗之的底細,如果不是他藏著實在太深,那麼他跟鏡月閔徹確然是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就如他自己所說,因為太無聊了,才會捲入這些事端當中,做一個隔岸觀火的無良看客。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怪鳥看多了,鏡月未央便也就不稀奇了。疑心病也有一個底線,只要沒有踩到雷點,她可以接受任何人——哪怕是鏡月閔徹本人——加入她的陣營。
“請殿下明示。”
“還記得本殿曾經對你說過的話嗎?”鏡月未央走過去頓在他面前,抬手沿著他臉部的輪廓輕輕撫摸了一道,動作輕柔而眷戀,然那清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