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喜歡讓別人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他希望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喜歡他們。但是其實憶琴心裡很清楚,這個美麗的男人,愛的,僅僅只是他的天資絕色,愛的是金錢是權勢,他愛的,僅僅只是他自己而已。
相反的,憶琴不喜歡和別人有特別深厚的關係。她不喜歡錢不喜歡權,甚至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是不是美麗。她有的時候很惡劣有的時候很善良,有的時候很天真有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她喜歡的,是遠遠地看戲,把人生當成一場戲。醉臥紅塵,笑看風雲眼前過。
憶琴眼角掃過怒火中燒幾乎要撲過來的兩位郡主,恭恭敬敬地跪下:
“憶琴失禮了,還請兩位郡主,花公子見諒。”
她知道這樣的行為根本不能消除兩位郡主的怒火,她們也許不會在花滿袖面前表現得太失態,但是這不代表她們會輕易放過自己。陷入無望的愛情之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雖然她們自己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憶琴和胭脂一樣,並不害怕兩位郡主,但是,她不喜歡惹麻煩,同為女人,她也不喜歡為難她們。於是憶琴在跪下的一刻,手指悄悄拾起一枚指甲大小的石子,撲的一聲,打在了大郡主玄梅的腳彎。
那裡有一個穴道,只要力道控制的好,那麼被擊中的人絲毫不會知道自己被擊中了,只會覺得腳彎一陣痠麻。憶琴的暗器功夫雖然不能說出神入化,但是教導她的人畢竟是飄香公子本人,自然暗器的功夫比世子玄靖更甚。
只見玄梅腳彎一麻,立刻半是樂意半是驚訝地朝花滿袖的方向倒去。
花滿袖沒有想到憶琴會這樣做,但是他流連花叢久了,見到美人倒下,下意識的就是伸手扶住。玄梅心滿意足地倒在了花滿袖的懷中,落了一個臉蛋緋紅,心如鹿撞,看得玄蘭是又羨又妒,巴不得自己的腳也這樣軟一下。
一時間玄梅自然忘記了之前還坐在花滿袖腿上的憶琴,一心只顧著仰望花滿袖線條柔和完美的下頜被花滿袖身上淡淡的嫵媚香味環繞著,耳邊是輕柔動聽溫情脈脈的嗓音,關切於自己是不是摔傷了。這一番美人的柔情蜜意立刻就讓玄梅滿腦子裡只有花滿袖,哪裡還記得憶琴。
玄蘭看見丫頭姐姐都得以和美人親密接觸了,自己礙於禮法,礙於沒有機會只能在一旁乾著急,尤其是姐姐那無比享受和幸福的表情深深地刺激到她,讓她同樣忘記了憶琴的存在,一心一意地討厭起自己的姐姐來。
憶琴瞟了一眼玄蘭眼中滾滾燃燒的怒火,乖乖地一聲不吭地跪著,讓所有人暫時忘記自己的存在,而後乘著玄蘭控制不住朝自己姐姐噴火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
憶琴的舉動自然沒有瞞過花滿袖。但是花滿袖只是含笑看了憶琴一眼,也不點破,一邊安撫著兩位郡主,一邊用描畫著牡丹細蝶的摺扇遮住自己意味深長的笑容。同樣的,憶琴的舉動也被藏身屋頂的翠玉和胭脂看得一清二楚。翠玉面無表情,但是心裡卻慢慢安定下來。至少,憶琴看到花滿袖的時候很平靜,沒有愛也沒有恨,這樣,她就可以放心了。確定憶琴已經從過去中走出來了,翠玉也就放心地扭頭就走,動作瀟灑。
胭脂卻緊緊地盯著憶琴,大大的眼眸裡有黑色的漩渦在緩緩變幻著,她就這樣一直盯著憶琴,直到她從自己的視線之中消失。
憶琴!
她用力握緊自己的手,骨節雪白。
憶琴走遠了,花滿袖慵懶地看著兩位郡主水火不容的模樣,突然覺得興趣缺缺,他伸出潔白修長的手指架在眼睛上朝太陽的方向看了看。哎呀,太陽昇高了,在這裡再呆下去的會破壞自己完美的面板的,於是他看都不看兩位郡主,連個招呼都沒有打就自顧自地拂袖而去,只留下香風陣陣和兩位目瞪口呆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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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悅耳,龍吟細細。憶琴凝耳一聽,彈的,是她所熟悉的《淇奧》。心思翻湧,於是微微頓了頓,朝著琴聲的方向走去。
南陽王府的竹苑裡,翠色如玉。煙光日影露氣,皆浮動於疎枝密葉之間,青葉綠枝清雅高潔。
世人皆知,世子玄靖愛竹。竹有七德,竹身形挺直,寧折不彎;是曰正直。 竹雖有竹節,卻不止步;是曰奮進。 竹外直中空,襟懷若谷;是曰虛懷。 竹有花不開,素面朝天;是曰質樸。 竹超然獨立,頂天立地;是曰卓爾。 竹雖曰卓爾,卻不似松;是曰善群。 竹載文傳世,任勞任怨;是曰擔當。而這些,卻也正是世子的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