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勾起嘴角,抬起修長白皙的手指將血舔到嘴裡,眼神黑暗而邪魅。
“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轉身,飄然而去。
憶琴面無表情地望著花滿袖的離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那個刺客,應該是花滿袖的弟弟吧?犧牲自己的弟弟做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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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刺客的屍體被抬到了王府,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刺客究竟有什麼樣的容貌,但是當他的面紗被開啟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氣。沒有容貌!那個刺客的臉上密密麻麻地遍佈著無數的傷痕,縱橫交錯,根本就已經沒有了容貌可言。疤痕的顏色很深,看來是早就有的了。
玄靖看著那深深的疤痕,不禁陷入了沉思。看刺客的身形和輪廓應該毀容之前相貌不差吧?
直到大家除去了刺客身上的衣服,在他的背上發現了一隻血紅色的蝴蝶。憶琴和玄靖看到這隻蝴蝶的時候心下都是微微一驚。憶琴驚訝的是這隻蝴蝶和花滿袖背上的那隻一模一樣,玄靖搖頭,果然這個刺客也是蝴蝶公子的人。只有蝴蝶公子那樣的變態才會在自己的人身上紋上蝴蝶的圖案。
不是沒有懷疑過一去不回的花滿袖和這個刺客有所勾結,但是看到刺客早就被毀盡的容顏的時候,他覺得花滿袖的離開絕對不會是因為刺客的行動失敗。相反的,如果這次的刺殺真的和他有關係,那麼失敗也絕對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的。當他再次策馬經過百花樓的時候,看見花滿袖摟著胭脂坐在閣樓上遠遠地看著自己,含笑朝自己遙遙舉杯的時候,他頓時明白,花滿袖絕對認識這個刺客,他也絕對有把握讓自己抓不到任何他和這個刺客有關的把柄。
回來以後玄靖遠遠地看見憶琴靜靜地坐在花滿袖經常唱曲的地方,臉上帶著笑給自己的珍珠鳥餵食。輕聲唱著什麼。仔細一聽,竟然是花滿袖在王妃的生辰上唱的曲子:
“十里桃花江城休,豆蔻年華付水流。殘月升,朱顏舊,鬢角添霜子孫繞,可嘆猶憶兒時友。怎知紅衣無心,只恨芳心如毒酒。
妃華散去收白骨,漫掩袖。空怨人負心,我笑你無情,金屋藏嬌,絨吐繡球。自是瓊樓玉宇看春色,桂殿蘭宮說長久”
看見世子朝自己走來,憶琴停下,起身朝世子行了一個禮。世子微微頷首,就錯身而過。
“公子不想問憶琴點什麼嗎?”憶琴含笑問。
玄靖回過頭,一雙清冷的眼眸裡有洞徹的犀利和飄遠的淡然,一身白衣如畫,清遠得不似這個世上的人:
“你若願意說,自然會說的。”
憶琴咬著嘴笑著:
“憶琴哪裡猜得到公子想知道什麼呢。”
玄靖看著笑容燦爛的憶琴,剛想說什麼,忍不住輕聲咳嗽,似乎比昨夜還要嚴重了一些。
憶琴眨眨眼想了想道:
“想是公子今天還沒有喝藥吧?您這樣不看重自己的身子,不怕我們傷心難道還不怕王妃知道了傷心?”
玄靖微微一怔,帶著探究的目光看了憶琴一會兒,而後淡淡地說:
“我的病自己心裡有數,勞煩姑娘掛念了。”玄靖知道憶琴來王府一定有什麼目的,故而雖然憶琴現在的身份是這裡的丫鬟,玄靖還是稱她一聲姑娘。
“心裡有數啊”憶琴微笑著朝世子靠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問“因為是不治之症,所以就想放棄自己的命了?”
玄靖清冷的眼眸裡驀然閃過一絲犀利的光芒,在蒼白的臉色映襯下顯得刀一樣的凌厲。
“呵呵,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小女子心有慼慼焉”憶琴笑眯眯地擺擺手,無辜地笑著後退了一步“憶琴不過和您的舅舅有些淵源,略通岐黃之術而已。”
“舅舅?”世子皺了皺眉,這個女子說她和自己舅舅有些淵源……那個一直被母親劃為禁忌的男人,飄香公子……封君蘭?
“是啊是啊”憶琴努力點頭,一臉討好的笑,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都是美好的情緒“治好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保證讓公子活蹦亂跳地活到七老八十還是沒有問題的。”
玄靖的眉蹙得更緊了,他看著憶琴,依舊用溫和清雅又脫俗的聲音緩緩說:
“生死有命,玄靖不強求,也無需姑娘費心了。”言罷飄然而去,留下憶琴一臉趣味盎然的神情自言自語。
“這麼自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