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服,帶著鳳冠霞帔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就可以在天下人的面前拉起她的手,向這個世界宣告,這個女人屬於自己了。自己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保護她了。
所有的朝臣都是一樣的紅,紅的人,紅的幔布,紅的蠟燭。紅色,紅的,這是一個紅色的世界。
吉時已經到了。
他站在地毯的這一頭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醒蝶的出現。
但是,一直到一炷香之後,他的皇后還是沒有出現。
逃婚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皇宮裡,還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這次,逃婚的竟然是堂堂皇后。
沒有人想得明白,為什麼會有女人在這樣的時候放棄這樣的婚姻。能夠嫁給天下最有權力的男人,成為天下身份最為高貴的女人,這不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嗎?這不是她們寧願削尖了腦袋都要競爭的嗎?這不是一個女人能夠做到的最高的境界嗎?為什麼,為什麼會有人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離開呢?
期間的原因,永遠不會有人明白了。
因為在承天皇帝趕到皇后的宮殿的時候,所有的宮女和太監都已經別人點住了穴道。木頭人一般呆呆地站立著,皇后的鳳冠霞帔和華麗的禮服正規規整整地擺放在桌面上,沒有被人碰觸過的樣子。
紅木的梳妝檯的桌面上,放著一張小小的字條,上面的字龍飛鳳舞,飄逸靈秀卻章法老到,豪放張狂又隱隱透出一股娟秀。
字條寫的很簡單,但是承天帝看過之後就把字條緊緊地攥在了掌心,除了他本人之外,再也沒有人看過那字條上究竟寫著寫什麼。
但是承天帝的臉上並沒有震怒的表情,反而帶著淡淡的笑,若有若無,有些苦澀有些暗淡,有些淡然有些無奈。
“連忘川都不能困住你嗎?連朕都被你擺了一道呢”他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勾起“朕做了如此過分的事,你竟然只是這樣就算報仇了嗎?得不到你,確實是朕前世沒有好好積德呢。”
而後,在所有人戰戰兢兢之中,承天帝只是朝著眾人揮一揮手,淡然說
“詔令天下,就說皇后在朕大婚當年薨了。”
既然你還願意原諒我,那麼,我就再放手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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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三月。
東風輕盈,吹動屋簷下的銅鈴聲聲清脆。草長鶯飛,正是桃花開遍,一片爛漫的時刻。
細細的雨絲飄落,清清亮亮的,淋得青石的地面上一片晶瑩,如同散了一地的珍珠。
到處都飄動著江南特有的油紙傘,傘下,是一張一張精緻的江南女子美麗清雅的容顏。丁香一樣的容顏在傘下緩緩移動,如同雨中盛開的花。
遠遠地,一柄六十四骨的紫竹傘輕盈而來,傘面上用工筆細描著數朵盛開的荷花,火一樣的顏色在一片冰綠色的襯托下顯得越發的燦爛而耀眼。傘下的姑娘一身柳綠的長裙,披著粉色的紗衣,宛如一朵早開的荷花。
她撐著傘慢慢地順著青石的小路走過,穿過繁華的大街。街還是那樣的街,就連當年在街上買胭脂的小販都還是當年的那個人。只是他已經不認得自己了,那張和氣的笑臉看著每一個照顧他的生意的顧客,同樣的熱情。
這條街上,已經不會再有一個白衣的騎士錯身而過,和自己有一場意料之外的邂逅了……
穿過大家,就是南陽王府,看雨中的南陽王府,自從玄靖死去,王妃出家之後早已被荒廢了多時了。
大火過後,南陽王府早已是一片殘垣斷壁,焦黑的木樑和一地盛極之後的沒落,顯得那麼淒涼。一株綠色的芭蕉在大火的歷練之後竟然還沒有死去,在這場雨水的滋潤之下竟然有抽出了嫩綠色的葉片。這樣新綠的顏色,在一片的焦黑之中,顯得特別的突兀。
女子停住了腳步,伸出白皙的手指,細細的撫摸過著焦黑的木樑,一雙靈動的眼眸裡有了淡淡的哀傷。
“都不在了啊。”她輕聲說。
“不,只是王府不在了而已,人,都在。”一道微微顯得有些清冷的聲音從女子身後傳來。她有些驚訝地回頭,看見自己身後站著一個同樣撐著傘的婦人。
一身樸素的衣服,挽著簡答的髮髻,容顏卻很美麗。
“翠……”女子才要開口,婦人微微搖頭打斷了她
“夫家姓謝,叫我謝氏就好。”
“……謝夫人”女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