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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所夾雜的嘲諷,譏笑,甚至還有掩飾不住的輕蔑……

她的心裡一緊,難道是這個女孩故意……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瑪格麗特只是個八歲的小女孩啊。

她寧可認為是自己剛才看錯了。

阿方索麵無表情地看了瑪格麗特一眼,轉頭看到流夏鬱悶無比巨受打擊的表情時,他的嘴角卻又忍不住微微向上一揚。

“麗莎,你讓她們先上菜吧。”他吩咐了管家一聲,又轉頭對流夏道,“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

流夏望了他一眼,正好對上他那雙水綠色的眼眸。此時此刻,這種極清極淺的綠色,彷彿一枚鑰匙開啟了流夏孩童時代的一段記憶,讓她回想起了小時候曾經看到過的一種綠色,就像是媽媽那枚冰潤清亮的和田玉;又像是春天冰雪融化後,透明薄脆的冰層下微微盪漾的湖水。

還有,那個在雛菊叢中作畫的少年……

不知為什麼,儘管已經過去了十年,但那少年的模樣在腦海中卻還是如此清晰……

“老師?嚐嚐我們自己酒莊裡釀的葡萄酒吧,外面都買不到哦。”瑪格麗特的聲音將走神的她拉了回來。

“嗯,謝謝。”流夏心不在焉地看了看瑪格麗特,只見她的笑容明媚天真,比最晶瑩的琉璃還要純淨幾分。

剛才……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吧。她一邊想著一邊去拿酒杯,誰知手還沒沾到杯子的邊,就被阿方索半路截了下來。

“你的臉受了傷,不適合喝酒。”他轉過頭吩咐其中一名僕人,“艾蓮娜,你去拿一杯檸檬水給流夏小姐。”

他的語氣溫和又優雅,卻偏偏透著一種讓人毫無勇氣拒絕的決斷霸道。在阿方索側過臉的時候,流夏驚訝的發現他的耳後竟然有一條又深又長的傷疤,一直猙獰地延伸到了脖頸處。如果她沒有看錯,那應該是刀之類的利器留下的疤痕。

到底是什麼人懷著怎樣的恨意,才能砍下這幾乎能致命的一刀?

伯爵身上………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她不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剛才怎麼會把伯爵和那個雛菊少年聯絡起來了?不要說髮色完全不同,就連兩人的氣質也是大相徑庭。如果要以一種飲料來形容的話,雛菊少年就是一盅冒著霧氣的綠茶,清清淡淡,不濃烈也不單調。而這位伯爵先生,就是一杯浮著碎冰的雞尾酒,擁有華麗的名字和絢美的顏色,卻讓人無法分清究竟混合了什麼味道。

沒過多久,僕人就送上了當天的晚餐…洋蔥汁煎鯔魚和用西紅柿與洋蔥當配料做的燜茄子。

讓流夏感到有點驚訝的是,這兩道都是西西里島的傳統菜。

“怎麼?不合胃口嗎?”阿方索優雅地用刀叉肢解著鯔魚。

“不是……只是好久沒有吃西西里菜了。”她輕輕拿起了銀光閃閃的餐刀。

“哦,你也知道這是西西里菜?”他笑了笑。

“嗯,我小時候在南部住過一段時間。”流夏點了點頭。

他有意無意地瞥了她一眼,“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的義大利語裡帶著一點南部的口音。”

用餐的時候,流夏無意中發現這裡的餐具…無論是刀叉,還是瓷盤,都在不同部位印著精緻的雛菊圖紋。

“雛菊是我們洛倫佐家族的家徽。”阿方索像是看穿了她的疑問,極為簡短地解釋了一句。

她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據她所知,歐洲的貴族一般都喜歡用獅子和鷹作為家徽,就算用花卉,也多會選擇玫瑰蔦尾之類比較華麗的品種,用如此平凡普通的雛菊作為家徽,倒還是第一次聽說。

由於惦記著自己的陰陽臉,再加上剛才又出了糗,流夏這一頓飯吃得極快,只想早點離開這裡。在阿方索和瑪格麗特慢條斯理開始享用甜點時,流夏已經宣佈結束了這一頓晚餐。

“阿方索先生,謝謝你的款待,我真的該回去了。”她站起身開始道別。

阿方索優雅地放下了叉子,“既然這樣,我也不挽留你了,我的司機會送你回去。那麼從下週開始,每逢二四六晚上你來上課,每次三個小時。薪酬按時間算,每小時50歐,你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薪酬比自己想像的要高許多,流夏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老師,我送您出去。”一直都沒怎麼作聲的瑪格麗特也站起身來,拉起了流夏的手往外走去。

在這一瞬間,流夏甚至自責起剛才的多疑,這位伯爵家的小姐實在是個懂禮貌的孩子呢。說到底,一個八歲的女孩子,又怎麼可能和她一樣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