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星座,穿越後,竟成了水系雙魚,頓時情難以堪。但後來觀察,現代的星座在這裡貌似行不通,觀察的物件是子離,子離陰曆三月初三生,可他的身上哪有半點兒天真可愛的小白羊的影子呢?腹黑後,她平衡了。
話說這年的二月初七,天未大亮,邱嬤嬤就將藍若提了起來。藍若睡眼半闔地在妝奩前坐定,邱嬤嬤慢慢為她梳起了頭髮,一邊梳一邊唸叨:“你既是將軍府出來的,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今日你便成年了,往後……”停了停,聲兒凜然,“往後行事為人須作出大人的樣子來,斷不可再隨性了。”
藍若怔著鏡面兒朝邱嬤嬤一頷首,眼皮旋又耷拉了下來。
原來,宣國女子一滿十五歲就要行及笄之禮。禮中由家中長輩梳頭點妝,以笄貫之,意指女子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齡。邱嬤嬤不知從何處得知了藍若的偽生辰及偽身世,便替夫人好心地代勞了。
邱嬤嬤服侍絢妃娘娘二十餘載,端地好手藝。挽髮束髻,描眉上粉,一番繁瑣的程式搞完,藍若猶未瞌足,就被她一掌拍醒。藍若懵懂睜眼,注視著鏡中的人兒,怵了一怵:粉黛瞧不著痕跡,卻遠山近水地抹去了青澀,襯出了張極精緻的臉龐來。
藍若大樂,回首欲與邱嬤嬤探討上兩句,剛回到一半,就被邱嬤嬤扳正了頭。邱嬤嬤肅目含笑,取過了奩邊的一盒胭脂。
只見她,拂指一拭,勻落於手背,肘略轉,指腹輕搽過,一抹淡淡的嫣紅已然上了藍若的臉頰。顏色之好,誠然要個恰到好處,這不是,淺暈一落,雋潔的眉眼一下子熠熠生輝了起來。
邱嬤嬤左右端詳半晌,最後在藍若的髻邊插上了一支白玉髮簪,這才滿意地點了下頭。
藍若樂上加樂,麻溜兒地換上邱嬤嬤備下的新衫,瞅著鏡兒,樂開了嘴。邱嬤嬤收好胭脂水粉,含笑側頭,又上前替藍若打理起衫子:“這料子是前些年兒老皇太后賞下的,我一把老骨頭,自著不上這嫩色。”拉直左邊的裙角,“到你身上卻是甚清爽。”
藍若齜著嘴,正欲福謝,邱嬤嬤一移位,整起了右邊的裙褂:“是該好好捯飭捯飭了,日後到了西漠王府,莫叫人說沒個夫人樣……小蹈西她……”
藍若的臉徐徐垂了,邱嬤嬤打理完,笑吟吟地抬頭:“現下羞什麼?大婚那日,府裡頭那些侍兒猢猻們自少不了要訕你一番。”
邱嬤嬤自然不瞭解藍若的心思,故見她一味訥著,輕推了一把:“不是說要去找汪嬪嗎?去吧,今兒個準你一天假。” 。。
7 這個你拿去吧(2)
藍若福了福,垂頭出屋,彎過一拐角,瞅到了猴子。猴子面部變化豐富,先是一怔,然後又瞪,瞪完後,轉首瞟向了子離。
子離立於猴子三四步之後,距藍若五六步左右,他淡淡地站得甚近,目光卻似隔了千巖萬壑。藍若湊近一步:“去學堂?”子離不答,藍若又近一步:“用過早膳了?”還是不答。藍若“哦”了聲,隨即道:“我去汪嬪那兒。”一福,轉身欲遁,子離叫住了她。
子離走近:“及笄是大禮,這個你拿去吧。”
藍若低頭,接過了絲絨錦盒,怔怔開啟,愣起了神。
再抬頭,子離竟已去得甚遠。跟在他身後的猴子,鬼祟地回頭,朝著藍若,百媚叢生地笑了笑。
藍若取出頸中掛著的翠玉扳指,對著錦盒中的那個比了比。
只見陽光下,兩個一模一樣的扳指,爭相閃出了刺眼的碧光。
藍若的這個偽生日,收穫頗豐。子離的翠玉扳指,邱嬤嬤的白玉簪子,連同屋的戈秀也贈了她一方錦帕子。
戈秀做的是洗衣織補的活計,白日裡很少和藍若碰著。晚時,藍若自書房回,戈秀早已歇息下,故而兩人交往的機會不多,感情淡了些。怎知今日,藍若一番長思後從扳指中回神,才走了幾步,就被戈秀喚住。
戈秀的臉上有一絲羞怯:“今個兒是你的大日子,我也沒什麼送得出手的,這帕子是自個兒繡的,你別嫌棄。”
羞怯中有一方錦帕遞出,只見那淡青的綢緞上一枝白杏,栩栩如生,素雅清麗。
藍若亦羞怯地接過了,撫著杏花瓣:“姐姐的梅花繡得真好。”
戈秀怔了怔,轉眸笑道:“只聽過有繡虎成犬的,今日我卻繡杏成梅了,哪裡是繡得好了呢?”
藍若耳根一赤,垂頭撩發,手落下,扯住了戈秀的袖子:“我真喜歡得緊,姐姐今日忙不忙?隨我去一處可好?”
於是這日午時,戈秀便隨藍若一同去了錦箏的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