囉嗦的!
我又撥開一個栗子,這次我把栗子往他嘴裡塞的時候,他卻把嘴閉的死死的,“你自己吃吧,我不想吃了!”
我悻悻的收回手,把栗子往自己嘴裡塞去。
車子在繁華的街道中穿行,他專心開車,也不和我說話,我就低頭剝栗子,慢慢的我手裡剝了一大把熱乎乎的栗子肉,都快從我手裡漏出來了。他奇怪的問我,“你怎麼淨剝栗子,不吃呢?”
趁著他張開嘴的時間,我眼疾手快的把我手上的半把栗子塞進了他嘴裡。
“你一個,我一個。你一把,我一把。”我義正詞嚴,毫不猶豫的把剩下的一半栗子塞進了自己嘴裡。
“你!”蘇澈瞪著眼睛兇巴巴的看著我,牙齒使勁的嚼著栗子,嘴巴不停的做上下運動。
我猜,這時的蘇澈一定很想罵我一句小呆瓜。
不過,滿嘴都被塞滿了的感覺好像也不是很好,我費力的嚼著嘴巴,雖然滿嘴都是栗子香,可是真的好乾好乾!我開啟中號塑膠袋,把吸管狠狠插進奶茶裡,一把遞到了蘇澈的嘴裡。
他一定比我還要渴。
蘇澈才被我塞一嘴巴栗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巴又被插一管子,他猛咽一口水把栗子嚥進肚子,使勁吸了一口奶茶,終於緩過氣來。
“江漓岸,你這個小呆瓜!你是想咽死我,還是嗆死我啊!”我把他惹惱了。
看他緩過神,我趕緊把他嘴裡的奶茶奪回,自己狠狠的吸了一口,大喘一口氣,“哎呀,噎死我了!”
“你說,天下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呆瓜呢?”他被我的樣子逗樂了,哈哈直笑。
在我們到達火車站之前,我吃完了一碗紅豆雙皮奶,喝完了一大杯奶茶,剝完了一整袋栗子。戰果累累。
下車前,我滿足的拍拍我的肚子,“哎呀,好飽呀!真好吃!”
他笑著說,“小呆瓜真容易滿足。”
我已經不願再和他計較小呆瓜這三個字了,經過一晚上的唇槍舌劍,我發現,我還挺喜歡被他喊小呆瓜的。
他幫我揹著雙肩包,拎著行李箱,送我進候車室,堅持把我送上車。
站臺上,他朝我揮手,縱然他想要隱藏,我也能讀出他雙眸裡的戀戀不捨。
“蘇澈”我輕輕喚他的名字。
“嗯?”
“副駕駛位置上還有半袋板栗,我剝好的,你回去的路上吃掉吧!”
我其實想說些別的。
“下次幹這種事早說,我差點當垃圾扔了。”他皺皺眉頭。
火車汽笛長鳴,我抬頭仰望被燈光染成橘色的夜空。
居然,下雪了。
我想起早上我逗糖糖說的話。
這場雪花,難道是因為我的離別,他的不捨嗎?
他也仰頭看著天空,“南京的第一場雪終於來了。”
列車員開始催促我上車,我轉身和他搖手說再見,他也微笑著向我搖手。
“蘇澈,”我停下,“那天,我也在等日出。”
“哦?這麼巧。”
“嗯,這麼巧。”我才發現,原來我,也戀戀不捨。
他的雙眸凝視著我,久久不語。
“拜拜。”我搖手。
“保重。”他的聲音很低,“明年見。”
列車離開南京,轟鳴聲中,我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想念。
作者有話要說:
☆、淚水濺落桐花嘆息
火車還沒到站,爸爸已經在站臺上等我了。我走下車,他笑著喊我乖女兒,接過我的行李。
我眼前的這個男人瘦了很多,額角上開始有花白的頭髮,曾經那個站在我學校門口香樟樹下,西裝筆挺,風華正茂的父親正在一天一天衰老成一個事業失敗,家庭破裂,身體不好的老頭子。
縱使他犯下那麼多的錯,見到他那一刻,我的心還是軟了下去。
媽媽還是不怎麼和爸爸說話,偶爾能說幾句,說說又吵了起來。
我心疼的看著媽媽,嘆道媽媽你老了。
“還不是拜你爸爸所賜!”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是無盡的恨意。
爸爸吃過午飯便離開了家。
下午我睡覺的時候,電話很不應景的響了起來。
蘇澈在電話那頭氣呼呼的責問我,“小呆瓜,你到家了沒有,到家了也不吱一聲!”
我迷迷糊糊的對著電話,“吱”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