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空的不見了。
他們默默的思索“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徐艦並沒有被鬼拖走,他是跟他們一起在跑的,也是一起奔向村子的……他們都在這裡,徐艦卻消失了。
就那麼,消失了。
因為不是親眼看到,大家不是太有切身體會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思路去想,只有倪倩驚恐地說:“徐艦他,他是不是……死了啊……?他是不是變成鬼……”
她在顫抖,聲音裡帶著哭腔,但那並不是因為悲傷,而是一想到自己剛剛可能跟一個鬼魂距離那麼近……
這個問題雖然誰也回答不了,但是徐艦消失不見了這是事實。
——他竟然沒有離開?難道他真的已經死在了田裡,死後變成鬼還放心不下,來帶領大家逃脫?
每個人都陷入沉默,因為這個設定太特麼難以接受——怎麼都不像是徐艦的為人能做出來的事啊!
——不不,現在不是考慮為人的時候,難道徐艦真的死了?真的變成了鬼??
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直到剛剛為止,即使經歷了怎樣的恐怖,即使再怎麼緊張恐懼,“死亡”這個意識並沒有真正存在於他們的腦海。
——“死亡”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太遙遠的事了,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
——可是現在,難道他們的同學,真的,死了?
倪倩在這一刻崩潰,胸腔裡那些堆積的,膨脹的情緒終於再也繃不住爆發出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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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終於還是隻能進村,聚集在村長家的院子裡尋求一個真相。
那一個小時之中他們或坐或站在村口茫然無措,沉默而壓抑地聽著倪倩嚎啕大哭到再也收不住,再到沒有力氣漸漸抽泣,他們終於明白自己只剩一條路可以走——
進村,等待。
再沒有其他選擇。
這一趟逃亡的結果只是讓他們死心,還損失了兩個人。
他們現在不能不正視一直以來被他們否認的這個村子的“真相”,並且找人問個清楚被餓鬼拖走的孟思敏李澤俊會怎麼樣?他們今後又會怎麼樣?
他們必須要搞清楚一切才能保住命,然後期待華老師真的會依約回來接他們。
——是的他們已經死心了,甚至消極得不願再去想對策,只能無力的等待。
村長家的院子比別家大些,擺著兩張舊木桌和許多凳子。
蔡媛美已經被抬進了村長家的側屋,下任村長帶人進去看了看。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其他學生一個個沒精打采蔫頭耷腦地坐著,全省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絕望的氣息。
這是真給嚇著了,大凡有外人來這裡總會被嚇著的,他也不覺得有什麼稀奇。
他傴僂著找了個凳子坐下,拿出根旱菸開始抽。大家此時連開口問的力氣和勇氣都沒有,只等著他抽完,才用蒼老幹啞的聲音說:“——那女娃娃是結了鬼緣了,你們帶著她,當然走不出去了。”
楊豐旭微微愣了愣,敏銳的抓到話裡的轉機打起精神,“老伯,那是什麼意思?”
他沒問得太直白——為什麼說帶著她走不出去?那如果不帶她呢?
下任村長很老,又老又幹,所以動作也很緩慢,用同樣緩慢的語調說給他們:“這村子,不是活人的村子,是餓鬼的地盤。從很久以前的一場大饑荒之後,這裡漸漸就被餓鬼佔據了,我們生活在餓鬼的地盤上,就得守餓鬼的規矩……”
大家的心都聽得提了起來,生怕這老人說一句村子裡的人都不是活人。聽到後面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來——還以為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真相能夠嚇到他們了,原來他們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他們的見識不過才只是皮毛。
下任村長抽了兩口煙繼續說:“我們給餓鬼種田,餓鬼不進屋子不吃活人,這是最基本的‘規矩’。但是餓鬼是永遠也吃不夠的,它們吃所有能吃的東西,包括人身上遺棄的東西——頭髮,指甲,女人的月水,這些東西必須要好好處理,一旦被鬼吃了就會結下鬼緣。吃得越多,鬼緣也結得越深,但只要結下了,它們就認定那個人是它們的東西,會一點一點從你身上吸走生氣,最後變成乾屍一樣形容枯槁,等徹底乾枯之後就會成為它們的食物——所以一旦結下鬼緣它們是絕對不會放那女娃走的。”
下任村長說到這裡,抬頭看他們一眼,“那女娃,一定是昨天被吃了什麼東西。”
女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