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地逼近,這時他們聽到了熟悉的敲打聲,那是菸袋鍋子敲在木頭上的聲音。
他們轉頭就看到自稱村長的老人蹲在籬笆上,雖然靜下心來之後想想與其說村長不如說這個跟村長長得一個模樣的老人就像是神話故事裡土地公公一樣的存在。
老人手裡的菸袋一磕,那些瘋狗就似乎頓了頓,似乎很忌諱這種聲音。
老人的手沒有停,菸袋磕了又磕,彷彿一聲比一聲大,那種聲音像是直接鑽進耳膜裡,震得耳膜發疼。
很快那些土狗嗚嗚地倒在地上開始抽搐,老人看也不看,只是淡淡抬起目光掃向楊豐旭幾人,問,“準備好了嗎?你們的時間似乎不太多了,有什麼想看想知道的,先撿著重點的趕緊上路吧。”
他們的當然知道老人說的時間不多了是什麼意思——村民飯後是一定會來收碗的,而這次等收碗的人一來就會發現他們沒有吃魚。而且說不定連他們之前幾頓也沒有吃這件事也會一起被發現,這件事一旦敗露他們是絕對沒有什麼好結果的。
實際上老人一出現他們就已經做好了打算,就算不是為了探求真相,現在也得跟著老人去躲一躲!
“等一下老人家,我們還有兩個同學得帶上……”
在明知道即將有危險的時候當然就不能丟下桑寧和倪倩兩個人在這裡了,然而老人卻又不慌不忙地抽了一口煙,對正要轉身往屋前跑的楊豐旭說:“別去了,那兩個女娃子不是你們該擔心的,別人帶不走她們,你們也一樣帶不走。”
他沒有給他們提出意見的時間,嘴裡的菸袋子吧嗒吧嗒那麼一抽,黑色的濃煙就開始擴散——
“等等老人家,我們不能就這麼丟下兩個女孩子不管啊!”
“嗬嗬,你們還真是看不清……你們口中的那兩個女孩子,可不需要你們去操那份閒心。”
話音落下時黑色的煙霧已經將他們包裹,只是這一次並沒有很快散去,老人也沒有消失不見。
老人和他們一起站在濃霧裡問:“你們是想接著看下去,還是有什麼想知道的?”
這個問題他們已經討論過,所以並沒有猶豫,高學夫替他們回答說:“我們想知道如果出事的都是孩子,那人祭是怎麼發生的?”
老人默默低頭擺弄了一下菸袋,蒼老的聲音幽幽地說:“這一切都是從那個男人出現時開始的……”
四周的煙霧似乎漸漸開始變淡,但依然與外界隔絕著,視線裡像是在看著倍速快進的錄影帶畫面似的,煙霧外的一切都影影綽綽迅速變幻流逝。
老人抬起頭看著外面,說著:“真要說起來,就要從水神娘娘的由來開始說起了——
很久以前,那個大湖裡住著水神,能操縱這方圓百里的風雨。只要水神一生氣,要麼百里大旱,要麼連日暴雨湖河大漲。無奈之下村子裡的人只能年年供奉水神,獻牛獻羊。
可是有一年,水神說不再要牛羊,而要人,要童男童女還有大姑娘,而且一定要是年輕貌美聲音清甜會唱小調的黃花閨女。那些姑娘被沉進了湖裡去伺候水神,以凡人之軀得到水神眷顧成了神,就是水神娘娘了。”
三個人聽著,一時雖然沒有說話,但心裡某個地方卻都透亮似的——就算他們不是專家學者也好歹是民俗的學生,這些事沒見過也聽過,當然知道那都是騙人的。
騙那些姑娘,也騙村民自己。
哪裡會有什麼水神眷顧,一個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在大好的年華里無緣無故就給投到湖裡,生命驟然凝固在冰冷的水底。
那怨氣一年又一年的累積,她們根本不會成神,就算真的要變成什麼,也是死了,變成鬼,留在那湖裡。
撇開高學夫不提,楊豐旭和徐艦居然還曾經真的有那麼一小段時間裡以為這裡真的有什麼水神娘娘。
或者是妖怪,或者是魔物,甚至也許還真的是什麼走了歪路的水神——
結果,那根本不過是一群冤死的水鬼!
他們甚至在腦子裡想,這根本就是這個村子裡的人自作自受吧!
雖然人不是他們親手害死的,但那也是這個村子裡的先人把女孩子們投進了湖裡。前人造的孽變成後人來償還,而這些後人現在卻也在做著同樣的事。
村裡人一直只拜水神娘娘卻從來不提水神,就是怕想起水神娘娘的由來吧!
他們怕想起所謂的水神娘娘,就是他們自己造出來的孽。
他們不禁想問,那麼最初的最初,這裡真的有水神嗎?那水神又是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