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來,就直接把衣衫不整的女服務員讓了出去,這才關上門,不待李耀文發問,便一臉神神秘秘地低聲問他:“老哥,你和劉紅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李耀文滿不在乎地揮揮手:“還不就是那檔子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給我裝什麼。”
“你們那點兒破事我當然知道,我說的是嫂子,她打電話問我來著,也不知是從誰那兒聽來的,我看她心裡也沒啥底兒,趕緊過來給你說說。”王德興下意識略去了鍾淑俊詢問的時間,以及中間他做的佈置。
李耀文已驚出一聲冷汗,再顧不得面子問題,直接拿起旁邊的衣裳往外走:“謝了兄弟,改天哥哥請你喝酒。”說著,已不見了蹤影。
看著還悠悠盪著的門,王德興嘴角緩緩擒起,露出個寡薄的笑,誰知他這笑容還沒來得及漫開,隔壁屋的武裝部長拿著手機急慌忙素地從屋外走了進來:“王主任,李縣長在哪個屋?快通知他,出事了,他侄子開車酒駕,把小梁縣長的車給撞了,聽說車都扁了!”
交警隊的執勤人員接到車禍電話趕到事發地的時候,交叉路口處僅剩了兩輛被撞到變形的車子,地上灑了幾抹不明顯的血跡。在交警隊混的,縣裡所有職權部門的車牌他們都記得一清二楚,而那輛中間被撞得凹進去一大塊的桑塔納他看得明白,可不就是剛剛分給新上任的梁縣長的車子!
交警隊長楊龍面上一陣哆嗦:“快,調監控!醫院那邊聯絡上沒?情況怎麼樣了?”
剛問著,他的電話就響了,楊龍一看那號碼,頓時一陣頭大:“李縣長,我是楊龍。”裡面人苛著聲音說了幾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楊龍一腳踹在車子上,狠狠啐了一口:“媽了個逼的!”
旁邊小交警已調出了紅綠燈處的攝像,極沒眼色地問到:“隊長,監控。”
楊龍轉而給了他一腳:“看你媽|逼啊!現場處理下收隊,把錄影帶回去,封起來誰也不許看。”說著又狠狠啐了一口。
從那輛帕薩特扭曲的痕跡能看出來,車裡的人十有八|九是酒駕了,但偏偏酒駕這主是鍾淑俊弟弟家的老大,聽著電話裡李耀文的意思,這事兒可能是想要私了了。
但被撞的那個……楊龍一陣頭大,被冬末春初的小風一吹,立即冷得打了個哆嗦,抬頭看了眼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連顆星子都沒有,明天這天兒,怕是要變了。
電話裡的指示是要立即銷燬那捲錄影,楊龍回到交警隊後隨意看了眼裡面的內容,也正是因為這一眼,他給自己留了個心眼,將那捲要銷燬的帶子私下扣了下來。
原因無他,別人看不出來,他在部隊帶了十幾年才轉業,可是一眼就看出了裡面的不尋常——
從梁縣長的車子移動的軌跡和反應速度來看,他的司機,很可能受過多年的專業訓練,決不可能只是個普通人,而能請得起這樣司機的人,又怎麼會是普通人?
楊龍第一次,對這個被全縣傳知毫無背景的小縣長的身份,起了懷疑。
警方很快介入,由於錄影監控“忘了開”,因此只能從車禍現場判斷。而從現場的痕跡可以看出,那輛帕薩特本是衝著騎腳踏車的兩人撞過去的,而梁旭博的桑塔納則是從旁邊橫插|進了雙方間的縫隙裡,也正是因為他這麼一插,那輛大馬力的帕薩特便直接撞到了它的腰上,速度被緩衝下來,桑塔納也因此被帕薩特頂著往前走了好幾米,藉著這個力道,本是必死無疑的兩個女孩子,由此被撞了出去,所承受的力道也小了許多。
而從現場血跡看來,這幾個人,應該都沒什麼生命危險。
弄明白後,縣公安局局長閆磊這才大大鬆了口氣——只要不出人命,事情就能壓下去。
想著,立即回了鍾淑俊的電話。
有人想掩蓋真相,有人想借題發揮,只是這一切,暫時都和桓妧沒有任何關係。
被救護車拉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醒了,右手軟趴趴垂在身側,怕是已經斷了。旁邊躺著還在昏迷中的鄭妍,而車廂內不遠,梁旭博一臉血被他的司機抱在懷裡,輸液瓶就吊在頭頂上,顯然已經厥了過去。
他車子承受了九成力道,又是從中間部分撞進去的,坐在後排的梁旭博首當其衝,儘管在武子龍的刻意躲避下沒有傷到要害,但他承受的衝撞,仍無疑是最大的。
桓妧心頭有些微微的亂。
儘管這個男人在她眼裡,一年後註定會是個死人——當然,她只想過要救下鄭妍,至於隨行的另外兩個人,桓妧從未做過打算。
而現在,因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