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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愛的問題照樣看得這麼簡單。

什麼事都要歷練,或者說要淬鍊。在世之仙也不是萬能的,沒有歷練照樣不懂。

張秋生自己發明的斬情絲之法在這些少女面前能堅持下去嗎?何況他身邊還有二孫子之流,完全不以愛情為然,純粹只是玩弄女性的人呢?

生活是豐富多彩的,生活是複雜的,生活是美好的,生活是直刺人心的。生活中處處是盛開的鮮花,生活中處處是淋漓的鮮血。別說在世之仙,即使是太乙金仙、天帝們也搞不清。大神通者搞不清人性,只有讓天地永遠隔絕。

或者說,大神通者可以隔絕天地,卻搞不清人性。掐指一算,能知過去未來之事。那也只能知道事,而不通曉情。能知道因果,卻不知道因因何起。

醫院下夜班,張秋生騎著腳踏車上學。前面遇到交通管制,行人車輛一律繞道。幹嘛呢,大清早有領導蒞臨麒林視察?

張秋生停車,伸著脖子向空蕩蕩的馬路張望。除了交警,看不出明堂。正準備扭頭繞道,一個聲音在喊:“張秋生,幹嘛去?”

定睛一看,認識,董昊,董市長的兒子,經常跟二孫子混一起的大公子。

張秋生說明自己是上學去,問道:“你在這兒幹嘛?二孫子呢,你們不是褂子連著褲子的麼,怎麼落單了?”

董昊指指背後掛著農業局牌子的大樓說:“我在這兒上班呢。出來看熱鬧。二孫子去深圳了,跑他那批貨,不是你幫他解決的麼?”

什麼熱鬧啊,搞得這麼戒備森嚴?張秋生又調笑道:“想不到哈,董大公子居然是公務員。不錯,比二孫子正規一點。”

哪有,我是不會做買賣,否則早就下海了。董昊說:“今天是高考第一天啊,這個你都不知道?主要考場沿途都實行交通管制,讓參加高考的學生暢通無阻。”

哦,明白了。高考現在越來越受到全社會的重視,市民被耽誤了行程都一點不抱怨。

哪有不抱怨,董昊說:“今年各學校都組織了盛大的送考生進考場的活動,這些人都是等這兒看熱鬧的。”

董昊想了想又說:“這事不是你親自組織的麼,怎麼這就忘了?”

我哪有什麼組織,張秋生說:“我是趁火打劫,弄幾個小錢花花。”

張秋生與董昊站馬路牙子上說話,一邊等著看熱鬧。

熱鬧馬上就來了。遠遠地就聽到音樂聲。憑張秋生的音樂素養,可以聽出這是支銅管樂隊。一支小號,一支圓號,一支長號,一支黑管,一張小軍鼓。音樂低沉、哀傷,悽慘慘,悲切切。

這是送考生進考場?有奏哀樂送考生的麼?是什麼大人物死了,需要如此排場的送葬?張秋生望望董昊,希望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董昊也一臉茫然,踮著腳伸長脖子朝前面看。

不用伸脖子看了,送葬的隊伍已經轉過街角過來了。前面一輛雙排座輕卡,後面兩輛敞篷大貨車。輕卡前面頂著死者遺像,車廂裡坐著的是樂隊。後面大貨車上坐的都是死者家屬。車隊緩慢地前行,大把的紙錢迎空拋撒。

盛夏的清晨,太陽已升得老高。不知躲在哪兒的知了正拼命地叫道:“吱兒——吱兒——”,和著輕一聲重一聲的哀樂,形成一曲奇異的交響曲。

看著遺像,這死者張秋生認識。就是春天時診斷出腦袋裡長了瘤子的壯漢。想不到這麼快就死了。張秋生正想發表點感慨,藍四清來了。

藍四清既無悲憫之心,對死者又毫不同情,他說:“這傻-逼自己將自己作死了。這人一生什麼都能吃,就是不能吃虧。無論什麼人,只要沾上他邊,要不刮人家點東西他就覺得自己吃虧了。

哎,秋生,你斷出他腦袋裡有包包,是吧?後來去照片子,要不是真的有包,他不訛你一層皮就不算本事。

就這樣他還不服,說你們醫院的機器不好是水貨,拍得片子不準。跑到申洋去拍,結果還是有包包。

按道理應當回來找你開刀吧?可是他覺得麒林的醫生技術不行,不僅是你技術不行,所有的醫生他都覺得不行,非得在申洋開。硬是在申洋等了兩個月才排上隊,結果死在手術檯上。

然後他家裡人與徒弟就在申洋醫院吵啊鬧啊,把個屍首放火葬場也不燒,就一直不斷地吵。後來不知醫院陪了多少錢,他們才算罷休。骨灰盒帶回來,現在才想起要去安葬。”

這種人該不該同情呢?張秋生想不出道理來。只感覺社會太複雜,很多事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得清。也不是他這樣的草民能管得了,即使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