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房間內燭火搖晃,晃出二人相識之初的模樣,那時安德莉亞的眼睛也是這般亮得驚人。
搖搖頭,她慢悠悠地說,“你只是剛好不在。”沉寂生活中硬闖而入的人,有一張舉世無雙的笑臉,世上怎有人能笑得如此明媚鮮活,叫人忽然覺得,活著也不錯。
“我從來都是相信你的。”
安德莉亞的面色終於稍稍緩和,收回手重新坐好。
“那幾天我失憶了,不記得這裡的一切,以為自己是被擄來的。”
“啊?”安德莉亞愣愣的的,“腦子真燒壞了?”
“設想你一覺醒來發現腿腳負傷,一個凶神惡煞和一個兩眼精光的人將你關在屋子裡,你作何感想?”
“呃……劫色?”
“撲哧——”庫婭再也斂不住笑,直將安德莉亞看呆了去。“你少操心我,還嫌自己不夠忙?等會兒就能去團長那裡領任務了。”
“誰樂意操心你,要不是你成天把自己逼得死緊,哪兒危險就往哪兒鑽,本隊長才沒空管你,早早放假回家多開心!”
“噢?正好,你很快就能開心了。”
“啥?”
“你的任務在王都。”
安德莉亞前腳剛走,庫婭房門口就多了個不請自入的男人。熟稔地往沙發上一靠,目光從她身上掃過,先一步發了話:“去洗澡。”
“……”
給自己倒上水,見庫婭原地不動,皺眉說:“有問題麼?”
“夜夜笙歌是不好的,你不能帶頭敗壞風氣。”
“難道你忘了兩個小時後我們要連夜上路,之後是沒法休息的,我可不能忍受三天不洗澡。”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
利威爾挑眉打斷:“不過,既然被冠以夜夜笙歌的罪名,我也該坐實它才對,不然多冤吶,你說是不是?”
回答他的是浴室門的關門聲。
待到響起水聲,利威爾才收回視線,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展開。那紙上條理清晰地寫著一天後的計劃,兵團的高層人手一張,上面的內容利威爾早已爛熟於心。
眼睛盯著紙張,思緒卻越飄越遠,眉頭也漸漸擰起。
“資料終於整理完畢,理出了很多有用情報。”數小時前,在團長辦公室裡,韓吉將檔案拍在桌上,然後把身體往沙發上一丟,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樣,“疑點也不少。”
利威爾拿起其中一張。
王都的某個普通貴族,從庫婭八歲起,以收養的名義將她監(蟹)禁在郊外的莊園裡,進行秘密實驗。
她被選中,是源於一次不明顯地施展輕功,幫助同院的一個孩子拿取樹梢上的風箏。而這一幕剛好被有心者收入眼中。
四年的實驗不盡人意,不僅沒有任何正面成效,反而留下不小的副作用。不堪重荷的身體修復能力受到重創,甚至因為藥劑配錯而痛感增強一倍,終於成為失敗的實驗品,篡改記憶後被丟回孤兒院。
手指無意識地一根根攥緊,儘管能從昨晚庫婭神志不清的話語中推測個大概,但想不到完整的真相竟如此觸目驚心!
……
“珍視?”她訝異地睜大眼,“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珍視我?”
……
心臟彷彿被人狠狠地揪住,緊縮地痛著,喘不過氣。
韓吉伸手,在利威爾越來越可怕的那張臉前晃了晃,“喂,喂,尊重一下別人的勞動成果,這可沒有備份!”
利威爾猛然回神,手中紙張已被他攥得皺皺巴巴。
韓吉痛心疾首地奪過,“我的心血啊……一筆一劃字字如金呀……”
“哪裡如金了。”利威爾輕哼。
“哪裡都如金!你看看這裡,關於小庫婭被選中的原因,為什麼是這個原因?還有這兒,這次陰謀勢力來自王都,是否跟那個貴族有關聯?假設有關,既然多年前已經放棄,又為何再度找上門?”
“此番我去王都秘密調查,查到了些眉目。”埃爾文瀏覽完畢,說出了更加驚人的情報,“哈里特等幾個潛進調查兵團的人,在參加訓練營前,都去過一次王都,而與他們接觸的,並不是什麼秘密組織……”
他沉下聲,似乎要讓人做好心理準備一般頓了頓。
“……而是,中央憲兵團。”
室內靜了兩秒。
“假如,是同一人指使……可不是一般貴族能辦到的。”
“中央憲兵團可是最接近王的兵團,不受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