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怎麼跟過來的。”

埃爾德能察覺出異樣，該歸功於他出色的記憶力。他跟約翰早在訓練兵團便有過交集，但卻從未聽他提過家鄉之事。而白天，兩人聊到平常日子的時候，約翰露出的並非嚮往而是懷念，一個即將回歸平常日子的人，又怎會露出懷念的神情？再結合他從未提過家鄉一事，埃爾德便猜想，約翰的背景一定不像說的那樣簡單。

尾隨約翰到三樓後，埃爾德立刻就猜到他會對庫婭不利，也就有了之後的攻其不備。“……是我自作主張了，願意接受責罰……”

而韓吉表現得似是滿不在乎：“像我這樣善良的人，怎麼會責罰你呢——只不過，要幫個小忙而已。”

“沒有問題。”

“太好了！”韓吉突然雙手合十，眼神鋥亮，扯過他的衣袖便往外走，“實驗的幫手終於找齊了！明天就帶你見見我家‘大琴琴’……咦，你們同名哎，既然如此有緣，不如就叫你‘小琴琴’吧！”

“咣！”埃爾德眼前一黑，撞上了門框。

“篤篤。”

“進來。”

“好訊息和壞訊息，先聽哪個？”

“找到人了？直接說結論吧。”

“還是這麼沒勁，結論就是壞訊息——奸細是抓到了，叫約翰的新兵，卻怎麼都不肯鬆口。不過……”

“不過什麼？”

成功勾起埃爾文的好奇心，韓吉心情指數上漲不少，終於露出個笑容，“他的貼身襯衣袖口處的紐扣，是一個艾米哈區商會的標識。商會的名字，叫奧古斯特。”

貼身襯衣？

“沒聽過的名字，是小商會吧。”

“是的，怪就怪在沒聽過。按理說一個小商會可沒本事玩這些花樣，就算是有仇，也不是這個報法。所以，我們又努力了一天，最後因為怕裸奔，那個約翰終於從實招了。”

“……招了什麼？”

“奧古斯特商會的會長，全名奧古斯特·朗格。耳熟吧？就是王都那個巨頭，同時是專為憲兵團供給物資的商會——朗格會長的兒子。據我瞭解，那朗格、羅沃夫，還有格列夫公爵三人，交情不淺。有意思的是，小庫婭在憲兵團時，算是得罪過格列夫公爵的手下，後來又幫他抓了賊，雖說是將功抵過，總歸是有膈應的。”

“所以，他們幕後操縱，而用不起眼的人來執行計劃，借巨人之手讓卡洛爾死在牆外？順便，還可以挫挫調查兵團的銳氣？”

“極有可能，畢竟對於我們調查兵團來說，死在牆外可是最、正、常的死法了。”

“但，這些都不至於成為處心積慮殺人的動機。”

“沒錯，處心積慮。我們發現約翰的年齡也是偽造的，之前的他一直在商會工作，三年前入伍。若只是為著一年前的私人恩怨，這時間便說不通了。所以我想，他們為的一定是小庫婭本人，或許在她身上有利可圖。”韓吉說罷，便直接抓起桌上的半杯冷茶，一口氣灌下，“哈——口水都說幹了！”

埃爾文當即決定道：“我會盡快秘密去一趟王都，仔細查清楚，你們繼續看好他，能問出更多最好。”

“那麼，彙報完畢，我先告辭了。”

“等等。”埃爾文突然咳嗽一聲，雖然，其面色依舊鎮定，“韓吉，雖說拷問一事非同尋常，我也不過問你具體的細節，但……底線還是得有的。”

“冤枉呀！”提及拷問，韓吉難得的正經立刻灰飛煙滅，開始興致勃勃地掰著指頭數，“這可都是利威爾那傢伙的傑作，一上來什麼都不問就先廢了他的左腿，我量過，位置跟小庫婭的傷分毫不差！嘖嘖，雖不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畢竟他們奪走了整整一個班的性命，但也夠解氣的。不過利威爾似乎火氣特別大呢，嚴刑拷打、威脅恐嚇都算輕的，精神壓迫才真絕了。要逼他在艾米哈區裸奔不說，還得挨個上情婦家去敲門，這可真夠狠，比殺了他還難受！而且利威爾還真猜對了，那傢伙的情婦有一個班那麼多！”

指頭掰完，韓吉總結道：“就這還不夠他解氣，利威爾這次，真的發飆了。”

“……也罷，能問出東西就行。不過最近幾乎只見材料不見人，除了審訊，他還忙些什麼？”

他一提，韓吉的八卦之火又開始熊熊燃燒，“還能做什麼，整出個外隔間，把工作全搬到小庫婭病房去了——利威爾還會改造房間，簡直見所未見！嘖嘖，愛情果然能激發出人類的無限潛能，可惜他死活不肯讓我深入研究！”

“阿嚏！”利威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