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肉粥,腐乳,煎蛋,拌菜心……因為楊閒在,安明收斂了很多,不像是以前那樣喝粥有聲,顯得幾分乖巧。
安明吃著吃著,終於不甘寂寞起來,時不時地轉頭,一會看看左手的白清都,一會兒看看右手的楊閒。
本來是因為三個人一塊兒吃飯的機會很少,所以新奇,不料越看越覺得驚訝,安明驀地想到,白清都跟楊閒,他們兩個人都喜歡穿白色的衣裳,昨天是,今天也是,而且兩個都長的這麼好看……看起來居然有點、有點……
安明瞪大眼睛,發現新大陸似的,心神不捨,筷子頭上的菜心都掉了也沒發現。
白清都早就注意她在左顧右盼,見狀就咳嗽了聲:“安明,想什麼呢?”
安明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跳:“啊?沒什麼!”趕緊低頭,開始喝粥。
楊閒跟白清都對視一眼,楊閒擱了筷子:“我吃飽了。”
白清都也順勢起身:“安明你慢慢吃。”
安明答應了聲,捧著碗,臉幾乎要藏到碗裡去了,一邊做出喝粥的樣子一邊身不由己地轉頭,看著兩人離開餐廳走到客廳,越看越覺得……
楊閒在客廳椅上坐了:“怎麼了,有話跟我說呀。”
白清都歪頭看了看餐廳的方向,正好對上安明“虎視眈眈”的目光,她還用腿勾著椅子,身子竭力往後仰,伸長脖子往這邊看……架勢簡直像是耍雜技。
兩人視線相對,安明急忙收回好奇的目光,板直椅子,轉頭埋首做繼續苦吃狀。
白清都哭笑不得,回頭,音量降低:“老師,我想……不能這麼放任安明瞭。”
楊閒有些詫異:“哦?”
白清都垂下眼皮:“那些事,昨天她也跟你說了……但是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為那個叫奚沉雲的男孩子。”
楊閒低頭,嘆息似的:“是啊,你說的對,那件事對她來說影響太大。”
白清都的聲音裡有一種絕望:“是我的錯。”
“清都,別再折磨自己了,”楊閒的口吻有些嚴厲:“我不想看你這樣。”
白清都點頭:“是,我只想補救……所以我不想讓安明再繼續讀土木了,老師你也知道,那個專業,以後得居無定所,以安明的性子,絕不會老老實實呆辦公室,那肯定得四處跑,工地上都是些男人,她一個女孩子,得吃多少苦,我簡直不敢想象。”
楊閒當然知道,她跟白清都都認識幾個做工程的……或者是同學,或者是學生,對他們的境遇多多少少也是瞭解的。
更有很多當初選擇了土木工程最後進了工程隊的女孩子,大部分去過一線,見識過在荒郊野外,惡劣艱難的環境之中跟一堆男人住在一起,一個個都叫苦不迭,後悔莫及……幾乎就沒有看到有不後悔的。
白清都停了停:“安明的性子,看起來很好相處,但實際上……她太激烈了。”之前王副教授的事,現在奚沉雲的事……以及住院醫生提醒過他的:這個女孩子,大概會有點心理上的問題。
可是當著楊閒的面,他居然說不出口。
那是他的罪名啊,若說出來,在他的罪責之上,更添一筆。
楊閒沉默:“可你也知道,安明選定了的……”
“只要您干涉,她一定會聽,”白清都顧不上其他了,語氣中透出一股不由分說:“就算違揹她的意願也好,我們是為了她將來著想。”
楊閒看他,目光一動。
白清都把心一橫,低低說:“一想到她將來會遇到什麼……不,我沒有辦法想象,我做錯的無法挽回,錯過的也無法挽回,以後……我不想再讓她遇險,更不想讓她再受苦,我要盡我所能好好地守顧她……所以……如果您不願意做這個惡人,我願意試試。”
楊閒看著白清都堅決的表情,心中忽然震動。
安明懷疑白清都在跟楊閒密謀什麼,可是他們的聲音太低了,僅有一兩個字傳入耳中完全沒有用,她又不能正大光明去偷聽。
鬱悶之下她把剩下的飯菜都吃光了,忽然覺得有些太飽。
摸著胃起身,椅子發出一聲響,在滿屋的寂靜中格外清晰。安明心裡罵了聲:這下連假裝無意中偷聽都不行了。
果然白清都又轉頭看過來,安明索性大搖大擺走過來:“你總看我幹什麼啊,難道我會把你家的盤子吃了?”
白清都的心情本來沉重,聽了她的話,卻忍不住輕輕一笑。
安明走到楊閒身邊去:“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什麼也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