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把水放幹,便於收割。
楊帆行走村子的石頭路上,這種路是用河裡的鵝卵石鋪成的,下雨天就沒有泥濘,人走在上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村裡人也都起來了,去地裡的去地裡,去田裡的去田裡,相互打著招呼。炊煙裊裊,瀰漫在屋瓦上。好一幅田園生活風景圖。
楊帆在路上竟然遇見了在外省教書的周政和叔叔,他什麼時候回來了,他不是早已經定居在外嗎?狐疑問道:“政和叔叔,好久不見你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政和笑眯眯說:“回來一年了,我經常問起你爹關於你的情況。自從大學裡見過你一次,就再也沒有聯絡。聽說你留在了上海,工作怎麼樣?”
楊帆大二那一年,作為教授的周政和由於去上海一所中學演講,順帶看望了一次楊帆,並留下了電話號碼,邀請楊帆去他家玩。可是粗心大意,當天楊帆就把電話號碼弄丟了。只好問父親有沒有,父親只是記得周政和的家庭住址。楊帆打算畢業有時間去拜訪,誰知道工作把這件事忘記了。
說起周政和,他可是村裡第一個學子,恢復高考那時,考上了大學,那年頭,一個大學生可是了不起的人物,轟動了鄉里。他畢業分配在遼寧一所中學教書,娶了一個城市的女孩,成家立業,定居在了遼寧。過去他每年回來好幾次,九十年代初,他父母雙親前後去世,也就不怎麼回來了。母親去世,他是從遼寧坐飛機回來的,那時候,飛機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坐得起的,許多村民為此說了好長一段時間。
周政和與楊老頭是同齡好友,整天在一起,下河摸魚,上山掏鳥窩,摔角扳手腕,形影不離。工作後,周政和還幾次打電話到村長家聯絡楊老頭,一說話就是幾個鐘頭。楊老頭愛寫毛筆字,喜歡歐陽詢的字帖,周政和知道後,搜尋到歐陽詢的字帖寄給了楊老頭。楊帆的哥哥楊永早幾年去過周政和家,並帶了一些家鄉的土特產,他高興的不得了。
聽政和關心,幾次三番地問起他,而卻一次還沒有去拜見過,楊帆有些愧疚說:“叔叔,真的不好意思,原本打算一有時間就去見你,但是忙的把這個事情忘記了。上海的情況叔叔你也知道,國際大都市,生活節奏太快,我適應不了,就回來了,準備回家種地。”
“沒事,年輕人工作壓力大,家裡都不怎麼聯絡,我們都是理解的,就說我那兒子周俊生吧,十天半月不見一個電話。見到你我很高興,看起來你的精神面貌很好。”聽楊帆要種地,政和有點驚訝,呵呵直笑著:“你也回家種地?我回家種已經是驚世駭俗了,你一個年青的大學高材生,怎麼想不通啊?”
楊帆撓撓頭,自嘲地笑說:“估計我太懶散了,城市一直不適應,上班下班,下班上班,認識的也永遠是那麼幾個人,並且說話還防備著。經常想起家裡的同伴,家裡的幾畝田地來,所以估計我就是土命,地地道道的農民。”
周政和點點頭說:“我在城市裡住了大半輩子,也一直不適應,看見的永遠是高樓大廈,沒有一點人情味道。退休了就跟沒有事情做,整天呆在家裡,悶的要命。你在大城市收入很高吧,聽你爹說起,好像一萬多一個月,估計他還沒有具體說,有所保留啊。”
楊帆也不隱瞞說:“一萬多一月,是我開始工作的兩年,後兩年工資增加了點,總共月收入兩萬多。”
童趣依舊還在,喜歡較真兒,周政和笑著罵道說:“看你爹,對我還要隱瞞,下午要去說他一說,罰他幾杯酒,多寫幾個字。”頓了頓,又打趣地說:“看起來,估計你存款幾十萬了,這叫做錦衣還鄉,回家過舒適的日子。”
楊帆笑了笑,問道:“叔叔,你也回家種田啦?什麼時候的事?”
周政和笑著說:“回家已經快一年了,和老婆一起過來的,她也想過一過農村的生活,沒有車子的喇叭聲,田地裡四處走一走,看一看,她和你娘挺說的來的,有時候飯也不知道回來給我做,搞得我也跑到你家吃。村裡給了我兩畝地,兩畝田種,地就在你的自留地下面,我經常和你爹在地裡說話,抽菸,你爹就是個老煙槍,煙時刻含在嘴裡。”
周政和雖然是村裡人,但是戶口遷移到外省,所以他的田地自然而然收了回去。但是村裡土地就比較多,由於丘陵地帶,零零碎碎的,不適合大面積的機械耕種,種地太多也管理不過來。許多地都是種了水果,這幾年出外打工的人多,遷出的也有好幾戶,好些田地種不過來,荒蕪的雜草叢生。所以種田,只要你想種,就有地給你,就怕你種不過來。許多較遠靠近山林的地,退耕還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