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深淵。
陰筱茉沉浸在九個月的糾結中還沒有回神,直到千梓畫重重喘了口氣,捂著肚子,眉眼緊鎖,容貌扭曲,如同被開了一刀,牙齒不知不覺切入肉中。
楞了片刻,手足無措推開陰年祁蹲下去,“父後,御醫,御醫帶來了嗎?父後你快來看看,千梓畫,你別嚇我。”
本來碎碎念千萬不要答應的陰年祁,也隨之看過來,突發狀況,楞!
男人痛的緊,慌的緊,手已經抖的不成人樣,越來越喘不上氣,嚇得三個人全數變臉的同時,暗處裡陰炙原本作壁上觀的臉色亦陡沉,只差點直接離去,找陰央笑問個明白。
她高估了皇后的膽量,倒是低估了自己這位二姐的心思。
原本,想著好歹母親有令,她還不敢動手。
這是在諷刺她的可笑嗎?她還沒有區區一凡人敢直接動手,不怕可能導致的一切危機!
無名塔禁外人,寧子涯一步剛跨出門,千梓畫便倒去地上,徹底昏迷得不省人事,陰筱茉太女殿下出生至今,哪怕是加上前世,似乎也沒有面對過這種突發狀況,怎麼辦怎麼辦!腦子一團漿糊,她急陰年祁就算不急,看著看著也跟著急,特別又對照著千梓畫那一張痛到極致的臉,望而生俱,咽口唾沫也幫不上什麼,只能有的沒的胡亂安慰別人也安慰自己,聲帶抖過一陣一陣。
寧子涯已經去了外面,這鬼地方不僅沒有外人,“內人”都沒有,森嚴肅穆,放眼望去個鬼影子都尋不著,好在塔的下一層,陰慕陽聽到聲響,身後緊隨著不緊不慢的會禪師太,上了這一層來。
“他怎麼了?”陰筱茉聲音有點抖,看著已經快步上前檢查的師太,見對方緊鎖著眉頭不回答,又顫顫巍巍加了一句,“他沒事吧?”
配合著陰年祁一起看過去,只是多了倆個人,陰年祁已經鎮定了一半下來,心底湧出一些猜疑。
在一旁看著人檢查,能做的也只有默默收斂情緒,哪怕小心臟激烈跳動的不停,也得安慰著自己拿出一臉擔憂,不做任何不合時宜的表情出來。
陰炙那一刻已經快速遠離,剛剛乘那一霎那強行驅毒,如今神識都有些不穩的跡象,好在不算太嚴重,閉上眼冥思,遠在客房之內的身體臉色慘白,神識的過度,是間接與目前所居身體息息相關的存在。
頭暈目眩,還得強撐著看看結果,先注意到陰年祁,表現尚可則迅速轉頭,手心處的空間幾度震盪不穩,不時引得那會禪師太疑惑的看過來,仔仔細細掃了一眼四周。
寧子涯不解的同樣看了一遍,並沒發覺不對勁,不過師太終歸是師太,乘著一份敬畏,小心詢問,“可是有異。”
“無礙。”得不出肯定答案的事,會禪師太閉上眼,靜下心思,在確認心態平復的時候,重新搜查一遍,若有若無,難不成是那個地方?
可這無名塔!
千梓畫咳嗽幾聲,兩手動了一下,陰筱茉先一驚,隨即一喜,撲了過去,想說什麼,嘴一張一合,半天都只是吐出幾個無意義的音節,最後只好尷尬笑一下,把人扶起來給人拍背順氣。
前後一幕,看的寧子涯眼神一閃,一恍惚,陰慕陽在旁邊急不可耐的問出了聲,“國師是怎麼了?”
千梓畫才清醒,剛才一瞬間不可抑制的墮入黑暗,迷迷糊糊的痛楚像一雙大腳,把人往深淵裡踩得更深,不知怎麼突然的又被扯了出來,心悸未去,仍動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腦子,去回想之前的異常。
“千梓畫,你還好吧!”陰慕陽等著他想清楚的回答,陰筱茉卻等不及,急急忙忙的想確認一個事實,瞧著臉色不好的人,自己眼底一片擔憂,剛才,真的是嚇壞她了!
千梓畫死皺著眉頭想了很久,並沒有答案,手幾番舉動想摸向肚子,念及之前,不太自在的對上陰筱茉關心的眼神,“沒事。”
“什麼沒事,你剛剛可是在鬼門關外轉了一圈你可知道。”師太批評的語氣有些近似長輩,略微溺愛心疼,顯然不滿意的神色,千梓畫心頭一緊,“您?知道了?”
“什麼知道?”陰筱茉聽的糊里糊塗,倒是寧子涯想到什麼,臉色略黑的盯了過去,“茉兒的?”
千梓畫掀起眼皮,沉默半晌,點點頭。
手這次也不刻意的再去掩飾,直接摸上了肚子,看的陰年祁眼睛生疼,心裡頭滋味難明。
他,又要等上多久?
唯一不懂得也只剩下了陰筱茉一個,陰慕陽都明瞭的沉思,瞧著自家女兒眼光十分欣賞,滿意,倒令寧子涯冷哼一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