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剩下的大半杯就想倒掉,可想起師傅誇過的話,價值千金,尋常難求,思來想去不知道什麼想法,一口氣就把剩下的全部倒進肚子了。
搖搖晃晃,腰不酸了腿不麻了手也不冷了,只是胸口火辣辣的,實在難受的不行,眼前景物不停的重影著,居然是站都站不穩了。
記得不遠處有河,找明白方向,蹬蹬蹬就跑了過去,隱約聽到溪水的流淌聲,卻沒料到眼看就到了的時候,腳下蹬到一凸起的大石塊,人吧唧一聲栽了。
從小到大磕磕碰碰不少,就這一次,摔得冤,摔得太冤,冰冷的溪水近在咫尺,甚至前伸的手都碰到了偶爾濺起的水花,腳下踩著石頭,膝蓋隱約的痛楚。
剛開始還不覺得怎麼,只道是撞到了而已,林子裡怪石林立,也沒想到自己運氣會這麼,沒有一分一毫的差,膝蓋骨絲毫不差的碰上石頭鋒利的那一面,劃開了一道好大的口子。
一動,就看清楚了自己糟糕的狀況,鮮紅的血液塗抹在石頭上觸目驚心,傷在那個位置,左腳稍微一動,就能牽動通向全身的痛楚,也許還有一點錯位,咬著牙,翻過身來,閉著眼睛乾脆就這麼躺著,等著傷口自然結痂,沒那麼痛的時候,再回去。
陰炙就是在這樣的場景中出現,從一開始聽到人跌跌撞撞跑過來,直到摔倒,沒聽見人哭,這讓習慣了某個人只要受傷必定可憐兮兮呼痛的結果,有些許好奇的揚眉睜開了眼睛。
“為什麼不叫人過來幫你。”她感覺到外面守著人。
殘影睜開眼,眼神瞬間戒備的看過去,白色絲綢,衣料邊角都精緻的繡滿祥雲圖樣,就這一眼,就算心底不是太那麼明白,也能猜出來了女孩是誰。
沒有張開的五官,也遮不住滿身的尊貴與氣度非凡,反倒夾了一點點的胖乎乎的親和可愛,眼睛明亮的很,逼視的他張張嘴,都找不回自己的聲音,只能傻了一樣的盯著人眼睛一眨不眨。
“我問你了。”等了一會不見他說話,女孩皺著小小的眉頭推了推他,“為什麼不叫人過來?嗯?”
殘影突然恐慌,身子往後縮了縮,牽扯到身上的粗布衣衫,憑直覺的,離這個人要遠,不能靠近,腿上與傷口糾纏到一起的布料受到牽扯,都沒仔細想明白,自身已經先疼的齜牙咧嘴了。
看他這樣,陰炙反倒笑了,拖起他那一條腿,輕微用力,將骨頭錯回原位,然後瞅著他直冒冷汗的額頭,緊緊咬著唇瓣不發一聲,悠悠開口,“疼嗎?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你當你是鐵做的?嗯?”
湊過去打趣,殘影喝過酒,還留著紅暈的臉頰,本能的把紅色的毯子又添上了一層,眼裡卻是惶然迷惑,疼嗎?還是說痛?
說出來有意義嗎?就像他哭出來又有意義嗎?
這又有什麼不一樣嗎?
似乎才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陰炙的目光慢慢變得恍然,隨即好像鬆口氣,突然抓著他,明明高不了他多少的孩童軀體,不知道藏了多大的力道,居然就那麼把他扔到背上背了起來,他楞了三秒,整個身子都逐步燒的通紅,不知道要不要讓她放開,嘴巴卻怎麼都不聽話的,沒有任何的聲音能從裡頭蹦出來。
身邊景物極速倒退,更目瞪口呆,就越發覺得自己開不了口了,直到迷迷糊糊被帶著進到一間竹屋,人被她一點都不覺的重的,安頓到了床上。
才突然醒悟過來,陰炙卻已經遠離,剛要起身,就被別的人壓下,一身黑的長紗,冰崖特有的醫者,頓時就手足無措,偏偏就是說不出話。
她在那旁邊看著,守著,懶洋洋盯著,時不時問上幾句有無大礙,殘影就不知作何反應。
而她也似乎並不需要他的反應,直到那醫者包紮好後恭敬的退下,才走過來,聲音稚嫩而不失警告意味,“傷了筋,沒好透之前少活動,要是不聽話,一個月後沒法正常行走,我就將你捆起來,明白嗎?”
他傻傻的點頭,然後接著茫然的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周遭講究的佈置裝飾讓他渾身都不自在,一顆心七上八下沒辦法安心想任何問題。
也許是這樣的表情也取悅了她,她湊過來,也爬上了床,盯著越發無措的人,替他順順額頭上的亂髮,稚嫩的童音緊接著帶上習慣性的不容反駁的語氣,“真乖!好之前不許亂走,都呆在這裡聽到沒?”
不知道是不是靠的太近,這一次他的反應極慢,慢的可能都沒法聽清陰炙的話,只知道在她似乎生氣的時候,慌亂的沒有章法的胡亂點頭,然後接著盯著她,茫然。
一個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