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火堆邊,拿著半隻烤好的羊,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正是剛剛對小重說,幫他去弄肉填飽肚子的那個男人。
他衣衫凌亂,顯然是剛剛才穿好,動作也不麻利,兩腳有意識的貼在一起,嘴裡罵罵咧咧,“那傢伙,每次都這麼粗魯。”
“來,吃,她們腦子裡全是剛才進去的那些男人,顧不上我們的。”
“那裡面沒事吧!”
“沒事!你說能沒事不!”男人嗤笑一聲,扯過來小重的手,把一塊肉往他手裡一塞,“拿著。”
小重覺得手裡這塊肉,燙手的很,腦子裡時時刻刻都是剛才的景象,還有帳篷裡的聲音“伴奏”。
“小賤人,哭什麼了你,挺享受的嘛!哭哭哭。”
“啪!”
“讓你哭。”
“來來來,抓住這個,咱姐妹倆一起試試。”
“……”
男人看著小重不動,推了他一記,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又笑了一下,只是笑容始終沒那麼放得開,“別看了,該死的會死,不該死的就會活,哪年不是這樣。”
“沒有人管嗎?”小重已經活在家人保護下,還真沒看過這種景象,連殺人都很少見過的孩子,這次偷偷跟來戰場,是長了好大的見識了。
“快吃吧!誰管,管了有什麼好處。”男人嘟嚷著,把叉著羊肉的樹枝扯出來,扔進火裡,一陣火光升起,映著他那張臉十分嚴肅。
“他們是無辜的啊!”小重忍不住辯解,“兩國打仗,為什麼要任由戰士把怒火發洩到無辜的人身上了。”
“你不懂?”
“為什麼?”
男人摸了摸小重的頭,看著那雙明亮的黑色眼睛,卻沒有解釋,終有一天,到他這年紀的時候,就都能明白了的。
戰爭,不就是這樣的嗎?那些死掉計程車兵,又有哪些是有罪的,國家一道詔令,她們就要上刀山下火海,回頭一步就是叛國。
但誰規定了人一出生,就得為國家獻出鮮血生命。
男人咬著手裡的羊肉,看著那升起的火焰,就像他的妻主,那個連新婚都來不及完成,就永遠消失在了戰場上的妻主。
也許他是找不回來人了,人十有八九是死了,但既然她是死在這裡的,他也該死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吧!
死在一起,距離別太遠,下輩子或許還能繼續相遇。
“好了,不說了,明天,聽說就要離開這了,大汗據說來了命令,三天內,攻下前面的宛城。”
“怎麼了,有問題?”
“不是,只是聽說,中原的皇帝派兵了,這次如果只有三天的話,可能不容易。”
“派來了誰?”
“據說是個王爺,恩,小重?”說話的男人看著突然開口的小重,奇怪的問了句,“你怎麼了?”
“沒,沒有,就是好奇。”
“這個我知道。”帶著羊肉回來的男人吞下嘴裡的食物,手舞足蹈,“我剛才在那女人嘴裡聽到的,的確是有王爺,然後是,咱們駙馬的娘,叫什麼國公的。”
“你扯吧!王爺會出來打仗?別鬧了。”
“沒鬧,的確就是。”男人又咬了一口肉,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我都記得叫什麼,據說是唯一的王爺,華親王。”
幾個男人互相嘮嗑著,倒沒發現小重默默安靜了下來,心裡砰砰跳著,華親王,他當然知道那個女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個女人。
要是她來了,那,那個人了。
小重下意識不敢想,怕觸及到了什麼,只是仔細的聽著那些男人的嘮嗑,猛不丁耳邊一聲大叫,他一抬頭,那個堆滿了人的帳篷裡,人影停止了來回穿梭,白色的布上,濺出了一道非常醒目的血紅。
點點滴滴,往下蔓延出一副慘淡的畫面。
小重的心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這些天他沒少見死人,但人真實的死在自己眼前,還是第一次,讓他沒辦法去正常呼吸。
“呸,晦氣。”
“扔出去扔出去,別壞了大家興致。”
……
微微幾聲響動後,一個人扯著一隻腳,拖著一個身上只掛了一條破布的人出來,那個人的下身,全都是血。
從小重這個方位,似乎還能看到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我,我去趟茅廁。”
“哪來的茅廁,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快去快去。”那些人不疑有他,只道是小重被嚇著了,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