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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先生說著,從懷裡掏出來一把很小的木刀。
我像是看神病一樣看著他:“木頭的?在竹子上挖洞?”
呂先生解釋道:“這東西是桃木的,我養了十幾年了,堅硬異常,你試試。”
我將信將疑的接過來。入手很是沉重。我掂了掂,感覺這東西不是木頭,更像是鐵塊。
呂先生得意的問:“怎麼樣?”
我點點頭:“恩,不錯。”
呂先生又從身上掏出來一個小瓷瓶:“你在竹子上挖出洞之後,裡面會有水流出來。你就用這瓷瓶接住。然後就大功告成了。不妨教你一手,這水叫做半天河,是天上的神水。凡是因為鬼神中惡的,取一點灌進去馬上就好。”
我接過瓷瓶和木刀,小聲的嘀咕:“神神叨叨的,跟你在一塊時間長了,我得精神病了。”
呂先生苦笑一聲,然後頗為惆悵的望著遠處的墳包,說道:“我沒有多少時間和你呆在一塊了。”
我聽他這話有點古怪,問道:“怎麼回事?你小子作惡太多,陽壽將盡嗎?”
呂先生看了看我,半點沒有計較我嘴毒,而是有些可惜的看著我:“如果早幾年遇見你,我一定收你為徒。不過很可惜,現在時間不夠了。”
我擺擺手:“誰當你徒弟啊?你除了會坑人還會幹什麼?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時間不夠了?”
呂先生神色有些古怪的看著我:“你真的想知道?”
我本能的感覺到,這小子又有什麼陰謀詭計了,連忙擺手:“我不想知道。”
呂先生死皮賴臉的說:“不行,你勾起我的話來了,我非得讓你知道不可。”
然後他把自己的道袍掀起來了。隨手一扯,扯開了裡面的褂子:“你看。”
我藉著燭光望了一眼,然後看見呂先生胸口正中央有一處拳頭大小的凹陷,顯得觸目驚心。我雖然不是醫生,不過仍然能夠感覺到,這種傷,就算是在名醫手中,也是相當的棘手。
呂先生輕輕地撫摸著那一處凹陷,緩緩地說道:“檀中要穴,捱了這麼一下,沒有當場死掉,已算是萬幸了。其實開始的時候,這地方只有手指肚大小,這幾年,它不斷地擴大,我能感覺到,我活不到過年了。”
生死事大矣,雖然呂先生有點損,但是我知道他也算得上是一個好人。所以不由得有些同情:“原來你說的不能和我呆多長時間了,是真的要死了。”
呂先生嘿嘿的笑了笑:“倒也不是。我自然是不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的,所以忠烈祠蓋好之後,我會去一個地方。如果順利的話,就能夠把傷養好了。”
我正要再問呂先生打算去哪的時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指著天上的月亮說道:“時辰到了,這時候取雨水,正好,快去吧。記住我交代你的,沉住氣,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還有,這次別被燈籠鬼迷住了啊。”
我看了看墳地裡面時隱時現的黑影,權衡了一番,說道:“那個,要不然你把那顆牙給我吧,讓我含在嘴裡,有那個東西,小鬼不是就會放過我了嗎?”
呂先生搖搖頭:“你現在身子太虛,不能含那東西,不然的話,油盡燈枯,可能會死在這裡。”
我呆了一呆,然後點點頭:“那好吧。那我現在去了。”
呂先生蹲在墳頭後面等我。我自己站起來,一步步,戰戰兢兢地向前走。
周圍那些黑影一會消失,一會又出現。他們幻化成各種我熟悉的人,在我身前晃來晃去。
我心中始終守著一線清明。對這些小鬼不理不睬。慢慢的走到那片竹林裡面去了。
呂先生明言,要我找一棵最粗的竹子。想來越粗的竹子裡面的雨水效果越好吧。
天上雖然有月亮,但是看的並不真切。無奈之下,我只好伸出手,挨個的摸。
竹子上面也是冷冰冰,溼漉漉的露水,我摸了一會,腦子裡忽然想:“竹子這種東西,像不像人得骨骼呢。粗的是大腿骨,細的是手骨,竹節是關節,而且同樣中空……”這樣想了之後,我就更加的害怕了。
我回頭看了看,呂先生的燭光仍然在一個墳包後面點燃著。我心裡這才安定了一點,然後向竹林裡面走去了。
走了大約十來步之後,我忽然發現,這竹林似乎不是隨意生長的,中間隱隱約約有一條小徑。
我疑惑的循著這條路走過去。片刻之後,眼前豁然開朗,我看見竹林圍著一塊空地。而空地上